“…..它可以幫我銜來任何我指定的東西,從來不會出錯,哦,當然,必須是它銜的動的東西。它甚至能分辨出玉石和珠寶,可以將混在一起的這些東西,分別甄別出來。它還能每天早上,定時將我喚醒,從不會讓我因懶惰而誤了一天的勞作…..”

兀勒爾臉頰因興奮而泛起潮紅,這使得他原本顴骨上的高原紅,微微透出幾分紫色。

“…..哦,它真的很聰明,不過,它隻聽我一人的話,別人就算得到它也沒用的。”

說到最後,這年輕人忽然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又滿眼忐忑的偷偷瞄了一眼嶽大官人,臉上顯出幾分戒備之色。

“哈,你看啥?怕我跟那小惡少一樣,搶你的……呃,那個紫兒嗎?放心,我還不至於那麽沒品。”嶽大官人何許人也,目光一瞟,便猜到了他的心思,當下很大度的笑道。

兀勒爾聞言一喜,臉上顯然露出輕鬆之意。隻是被當麵拆穿心中所想,頗有幾分尷尬和慚愧。

“你把那隻鳥說的這麽好,可眼下還不是沒了?說到家,仍隻是個玩物罷了,今天要不是遇上我,你為了一個玩物而丟了性命,豈不是要冤死?以後可莫要如此了。”

當著李園的麵兒,這兀勒爾顯然又是自己忠實的fans,嶽大官人覺得自己有必要維持一個純善和藹的形象。

“紫兒不是玩物!它是我的夥伴!”一番好意沒得到預料中的感恩戴德,卻讓這個於闐人漲紅了麵孔,大聲的反駁起來。“它也絕不會離開我的!隻要我呼喚它,它就會回到我身邊。”

嘿,這倒黴孩子……..

嶽大官人沒得到預期效果,不由有些惱羞成怒,待要發作,卻見旁邊始終不發一言的李園,正笑眯眯的看著,眼中有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一動,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王爺,兀勒爾感謝您的好意,我明白您是為我好。但是,紫兒確實不是玩物,我不能沒有它,真的,甚至它還關係著我的幸福。”

兀勒爾適時的又再開了口,誠懇的致謝,讓嶽大官人總算圓了麵子。隻是最後一句,卻讓他甚至李園都不由的一呆。

關係著你的幸福,我去,一隻鳥而已,至於的嗎?這下,連李園都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位小哥兒,你雖非我漢家兒郎,但老朽見你甚是推崇漢學,這很好。今日有緣相見,不妨就指點你兩句。當知少年勃發,還是應以學業為重,其他東西嘛,喜歡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節製,莫要沉迷,切不可玩物喪誌啊。”李園捋著胡須,很是語重心長的勸道。

“這位老爺,我沒有,真的沒有,我…..”聽著李園帶著訓誡意味的勸說,兀勒爾有些急了,兩手急急的搖著,麵孔漲紅起來。

“好吧,我跟您實說吧。我喜歡上了一個貴族老爺家的女兒,我知道,她也喜歡我。但是,我隻是個平民,是沒有資格去見她的,多虧了紫兒,它幫我送信給她,又將她的回信給我帶回來,這才讓我鼓起了勇氣。我一定會努力,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到時候,就可以去向他父親求親了…….”

兀勒爾說起自己的愛情,臉上有著熠熠的光澤,一派迷醉的模樣。李園聽的目瞪口呆,滿臉的不可思議。

在儒家理論中,婚嫁之事自當有父母做主,媒妁之言,這才是合乎禮節的。似兀勒爾和那位姑娘這般,簡直就是罔顧禮法,實為離經叛道之舉。若按漢家禮製來說,那就是私定終身,不顧廉恥,是要被萬夫所指的。

老頭兒很難理解外族青年的這種行為,一時間震驚當場,心中又是惋惜又是不屑。惋惜的是,這麽個好學的青年,卻沒想到竟然做出這等醜事。不屑的是,蠻夷就是蠻夷,便算習了漢家詩書,也終究是脫不出粗俗的窠臼。想到這裏,便也再沒了去多管的閑心。

但是作為自後世穿越而來的嶽大官人,當然不會跟他一般認同。可是在聽了兀勒爾說完之後,先是微笑靜聽,隨即卻猛的一呆,下一刻已是霍的站起,搶前一步,兩手抓住兀勒爾,激動的道:“你的鳥,你的鳥…….”

兀勒爾嚇了一跳,呐呐的道:“怎…怎樣?”

“對於你的鳥,我現在很感興趣!”嶽大官人雙目放光的叫道。

噗!

李園正端著杯飲酒,此時卻一口噴了出來。與此同時,對於“鳥”這個字有了最新認識的兀勒爾,也是瞬間麵色大變,不由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