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郭得友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蘇凡微微皺了皺眉,略帶疑惑的看著他。

但他並不是對這件事有何質疑,而是在疑惑這件事的過程。

這一句“嗯”,其實在示意郭得友繼續說下去。

“是真的小叔!最近這樁詭案很奇怪,郭得友用了點煙辨冤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所以我們才會……”一旁的小神婆沒有理解到蘇凡的意思,見蘇凡表情有些疑惑,還以為他有不信郭得友所說,連忙開口解釋道。

“你先別說話!”話音尚未說完,郭得友便伸手打斷了她示意小神婆不要插嘴。

“哦……”小神婆聽得這番話,也“哦”了一聲,隨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知道現在的場合不適合插嘴,她雖然何郭得友很玩的開,但更尊敬蘇凡這位小叔,畢竟現在他們二人是在談正事,能不打擾,最好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本來是不打算在臨近喜事的時候說這件事的,但這事兒的確有些詭異,所以,想請小叔指點一番。”郭得友這段時間也把老河神教自己的辦法都試了一遍,但都沒有成功。

他這個人有一個特點,但凡是他不牽扯其中,不參與其中的事情,他一般都不會多管多在意!但凡是他參與其中的事情,他就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恰巧,這件事就是其中一樣。

聽到這裏,蘇凡也坐直了身子,將目光轉向麵前的郭得友,準備聆聽一下這件事的奇怪之處……

“大概在半個月之前,天津衛城外發生了一起沉泥浮屍案!在一處沼澤泥地裏發現了一具女屍,那個女屍在被發現時仿佛已經過了很久了,從腦袋開始,臉部,手臂,都已經明顯的潰爛了,但他的肚子卻是像懷孕了七八個月一樣,漲的特別大!當發現這個時候後,天津衛的警員便包圍了現場,我也去看了,我發現按個屍體身上腐爛的效果和屍斑非常嚴重,至少有一個月左右了,而那屍體在被發現的時候,還是一個全身**的狀態,所以一開始,我懷疑是有人殺人侮辱,然後棄屍荒野,而那個死者就是孕婦。”

“原本以為這個案子的大概就是這樣了,可沒有想到的是,後來的調查,徹底打亂了我的思維……”

說道這裏,郭得友的神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摸著下巴,眯著眼睛,表情嚴肅的說道。

這番話,也引起了蘇凡的注意力。

“經過仵作調查,那個女屍的死亡時間是在一個月之前!而他懷孕的時間……卻是在十五天前!”

“十五天前?”蘇凡皺著眉頭重複了一句。

按照人身體的正常結構來看,無論是人還是屍體都不可能在十五天之內讓懷孕的肚子大得那麽快,這根本不符合人的身體結構,且不說死人能不能懷孕,就算是活人也做不到這一點,除非……是引蠱。

當年獻王就是引蠱進入女奴的肚子裏,使之受孕,懷上了所謂的痋人,但即便是法力無邊的獻王,想要引蠱讓人懷孕,至少也需要五個多月才可以長得如郭得友描述的那般大。

這就不免讓蘇凡對這件案子的背景有了一些好奇了。

“有查過這個女屍的背景嗎?”蘇凡問了一句。

“有!”郭得友連忙點了點頭,隨後道:“但是這個屍體的腐爛程度實在是太誇張了,根本對比不出來這屍體使來自何方的,後來,我便用老頭子交給我的點煙辨冤,想要從這屍體的身上問出一些事情來,可沒有想到,那屍體並沒有任何的回應,反倒是她肚子的東西給了一些回應,那肚子裏傳來一個聲音,用微弱的聲音說了一句“糧房!””

“糧房?”蘇凡聽到這裏,不由想到了第一次去天津衛的時候,跟老河神所看到的那個糧房了。

“你說的是那個,被稱為前住棺材後住人的三別胡同口糧房!?”

他將自己印象裏,比較詭異的那片地帶說了出來。

這是當年他第一次去往天津衛時,所見過最為奇怪的建築。

當時他跟老河神一起上街,在路過三別胡同口糧房的時候,蘇凡注意到這片地帶是一個連環大宅子,但是他上了兩幅牌匾,半邊亦莊,半邊府宅!這等詭異反常的情況,給當時的蘇凡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也因此,從老河神這裏聽到了一樁關於這家人的奇聞怪事:

話說晚清年間,天津衛有一浪**少爺,他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是財主,但是傳到他這一輩,卻是遭了沒落,這大少爺生平最愛吃喝玩樂,煙酒黃毒是樣樣都沾,人也沒什麽出息,不會做生意,更對自家買賣沒有興趣。多年以後,老爺子歸天,他便是將家產敗了個精光,還將祖上老宅賣出去了好幾間,但終日無所事事的他,每日都要為錢來發愁,因為大煙煙癮的發作,最終他幹上了殺人劫貨的勾當,可因為自己常年抽大煙,身子骨弱,未曾劫到一分錢,反倒是被人打了個半死!

這一日,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蹲在祖上靈堂前煙癮發作,難受的他跪在祖宗靈牌前三拜九叩,哭著請求祖上救他一命,若是這一次能救下他,他便從此好好做人,不再遊手好閑。

就在此刻,一尊靈位自上方砸了下來,正好落在了他的腦袋上,他撿起那靈牌一看,發現竟是自己父親的靈位,正疑惑間,他注意到,在靈位的後方處,用一行小字撰寫著一句話。

寫的是,以藏屍為,改樓為義莊,小屋大樹下有半箱黃金作為起家使用!

看到這東西的出現,這大少爺瞬間欣喜萬分,他撒腿來到了祖上後宅,將那黃金挖了出來,從此以後,戒掉了煙癮,做起了新的生意,將義莊開設在了自家的家中,起了半邊招牌,也成為了天津衛有名的活死人,因他家義莊生意不錯,也有不少人前來請他幫忙,這一來二去的,生意也就逐漸好了起來。

這招牌也就留了下來

如今,再度將這件事轉移到了糧房身上,也不免讓蘇凡來了好奇心,他當即開口追問了一句。

這番問題,也讓郭得友當即點了點頭!

蘇凡來過天津衛,所以他對天津衛的情況了解也不奇怪,更何況自家小叔本來就是奇人,此刻的郭得友自然也不怠慢,繼續道:“在探聽出這件事過後,天津衛的警員便立刻調動人馬前往糧房,但沒有想到是,糧房裏什麽都沒有,隻是感覺到那宅子裏透露著陣陣陰風,後來他們仔細調查了糧房,發現這個地方最近的確有人住過, 而且那地方還有行過**的痕跡,不過房間很亂,這裏的人應該是知道警察回來,所以提前一步跑掉了,但他因為跑的著急,東西並沒有帶完!所以我料想,這家夥肯定會趁著警察離開之後,再度回來的,所以我便讓警員們退出糧房,把人數減少,然後在夜晚神不知鬼不覺於附近設下埋伏,想辦法擒拿那賊人。”

聽到這裏,蘇凡點了點頭,這個辦法還是可以的,那賊人放鬆警惕的話,肯定是會返回屋子的,因為他逃的太著急,東西並沒有全部帶上。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而言,錢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把錢和東西帶完,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條。

很多人為了生存,再大膽的事情也敢做,搶劫殺人什麽的都是小事情,如果自己是逃犯,就算知道了警察會守護在自己家中,那麽為了錢,他也一定會甘願冒險回來一趟的,這就是這個時代大部分人內心的想法。

“解決完了那裏的事情過後,我便回家休息了。因為那段時間我感覺到身體有些不適,時常會有困意,可沒有想到,這一睡,反倒是讓我經曆了一場恐怖的噩夢……”

說到這裏,郭得友皺著眉頭,他的臉色很明顯白了幾分,抿了抿嘴唇,他將目光轉向前方的蘇凡,沉聲道:“在夢裏……我夢見了……之前我點煙辨冤的屍體……來找我了……而這一次她不是來給我提供線索的,而是……來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