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大體就這樣了,餘下的收尾工作自有老雷帶領的技術團隊跟進。
工期不能太快結束,至少也要幾個月,不然也沒法跟朝廷交待。
五十多萬兩維修工程款,你總不能三天就完工吧。
回到地麵後,賈六看著沿神道一字擺開跟地攤似的各種珍寶,不時拿這個在太陽底下看看,不時拿那個在鼻子下麵聞聞,搞得跟琉璃廠專家似的。
搶救出來的字畫古籍肯定不能在太陽下麵暴曬,都被金簡命人封存裝在馬車中。
由於地宮積水緣故,幾乎沒有任何絲織品出土。
至於壁畫什麽的,早就叫積水損毀。
就算有,拿上來也不會快速氧化,因為聖祖爺下葬距今也才五十多年,期間還開啟過兩次。
一次是雍正他娘入地宮,二是十三爺他娘入地宮。
兩次開啟地宮為裏麵送去了大量氧氣。
積水仍在往外排,一些金磚也被撬出堆積在地宮口,等到晚上再用馬車悄悄拉走。
數目更多的毀損件也一桶桶的往上抬著,光是碎瓷就堆成了小山,看得賈六肉疼。
一堆堆爛成紙泥的字畫古籍更叫他無比悲憤,恨不得現在就給康熙打去視頻電話,痛罵老小子當初明知這裏會滲水,還偏把房子造這裏,結果造成中國文化瑰寶大災難。
守陵八旗兵丁遠遠的都在看弄上來的這些寶貝,不是不想湊近來看,主要是總督兼總管的賈佳大人衛隊用繩子拉起了警戒線,過線者不問何人立斬。
因此,就算副主任德爾旺都不敢越線。
來到一隻看著像是商周青銅爵的物件麵前,賈六蹲下拿小槍輕輕敲了敲,發出的聲音特別脆。
這種東西肯定是不能賣的,所以賈六打算在保定辦一個博物館專門存放此類國寶。
其它的東西,除非涉及重大曆史記錄,就是東西本身是時代見證,或者上麵有明確文獻的,除此都能賣。
不存在保護一說。
因為,寶貝本身就是商品。
奎尼家過去有過古玩鋪子,對這方麵算半個專家,見額駙瞧的認真,便說宮中此類青銅古器眾多,還編了兩本書專門介紹這些青銅古器,一本叫《西清古鑒》、一本叫《西清續鑒甲編》。
這兩本書中收錄的青銅古器大多都在孝陵、景陵、泰陵中,當今皇上駕崩後也會帶進去一批。
賈六點了點頭,想到一事,問奎尼乾隆是不是珍藏了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
“此貼皇上甚為喜愛,乾隆十一年內務府從前明宰輔後降我大清的馮銓後人手中購得,皇上將此帖與王獻之《中秋帖》、王洵《伯遠帖》同貯於養心殿溫室內。”
奎尼不僅知道這事,還和侍讀學士紀昀一起看過這三幅帖子。
老頭子沒事時就喜歡帶著臣子欣賞,並不斷蓋章。
賈六聽後,微嗯一聲:“你先前在地宮裏不是說過康熙爺那會,有江湖大盜三次入宮竊取九龍玉杯麽,那你能不能也找幾個江湖大盜把這三張帖子給我弄出來?”
“啊?……”
奎尼的猶豫不是不想為額駙偷來三帖,而是覺得宮禁森嚴,找人進去偷恐怕很難,萬一人被抓了不免惹來麻煩。
“這件事你來安排,宮裏也有會裏的人,你讓特務處配合,到時讓咱們的人接應一下。”
賈六不管過程,隻要結果。
奎尼微一思索,點頭道:“那好,下官回頭跟阿會長商量一下,盡量為額駙把這三帖偷出來,”
賈六打斷他,強調道:“不是盡量,是一定。”
奎尼臉色頓時凝重,重重應聲:“嗻!”
賈六起身同奎尼繼續往前看,之後問這位曾經幹過古玩生意的禮部尚書,這些從地宮搶救出來的寶貝拿到市麵上能賣多少銀子。
“下官也說不好,隻能估個大概,比如這玉鏤甜瓜盅單拿一隻賣的話,可能就三四千兩,但六隻一套賣的話,沒有三萬兩是出不得手的。”
“像這種金琺琅盅碟一件能售七八百兩,鍍金銀鈿池至少千兩……這種黃楊木鏤雕的八仙過海盆景,要是下官沒有記錯的話,二十多年前的市價就在五萬兩左右……”
奎尼最終給出全體寶貝1000萬到1500萬兩的估價。
不包括最好的九龍玉杯、一尺金龍,碧璽西瓜,寶石金盤,翡翠金刀等。
那幾樣隨便哪一樣,都得十幾萬兩以上。
而且很有可能有價無市,就是根本沒有人敢買。
有了大概利潤預估,賈六也有了底,給老富146.5件外,再給他300塊金磚,整體價值也有四五百萬兩,夠老富頂一陣了。
這個出價相對於造價兩千多萬兩的圓明園,也是合理的。
畢竟,園子是死的,額駙搶救的東西可是活的,隨時能變現。
讓奎尼把恩明和金簡叫來,也不多說,讓保柱將三塊價值連城的碧璽西瓜各給一塊三人,爾後讓他們自己再挑九件。
當然,不準選玉杯金龍和金盤金刀了。
那幾樣,額駙也喜歡。
三位愛將也有自知之明,很快就選好了各自喜愛之物。
這回連恩明都沒要金磚,因為除了碧璽西瓜他選的九樣東西,每樣拿出去都能賣三四萬兩。
“都滿意了?跟著我,不覺得虧吧?”
賈六笑咪咪的讓人給三位愛將挑選的寶貝打包。
“滿意,滿意,跟著額駙幹,一年頂十年啊!”
三人眼睛都笑得睜不開了。
“滿意就好,我做人從不為自己,因為我相信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賈六手一擺,索性叫保柱再給三位大人一人五塊金磚,就地化成金錠給三位大人搬家去。
“呀!”
霎那間,禮部尚書、內務府大臣、工部侍郎就覺世間隻有賈佳大人一個太陽,別無二日。
賈六也滿意他們的誇張反應,他堅信隻有利益才能提高人的積極性與忠誠。
剩下的事就交給三人操辦了,包括給老富送去的146.5件寶貝。
至於老富是否認可這個數據,就看恩明和金簡的了。
他則去總管衙門歇息睡覺,打算在這裏住半個月,然後直接回保定。
未想幾天後,一道公文從京裏快馬送到景陵。
竟是老富讓他趕緊去京裏開會。
真的票選帽子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