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說話越來越好聽了。”

丁副主任的回答讓馬車內的賈六腰杆不自覺的硬了許多,心情也一下大好,先前的鬱悶那是一掃而光。

是啊,為了大清他都已經犧牲了自己的道德和臉皮,也犧牲掉了老太爺,那再犧牲個弟弟算什麽,必要時候老子也是可以舍掉的嘛。

更何況那個弟弟究竟是不是賈家的種,目前為止除了大全信誓旦旦,其他人都存疑。

包括賈六那兩個姐姐。

如此,就算賈六把這個弟弟弄死,兩個姐姐最多埋怨幾句,多半也不會說什麽。

這年頭,對於血緣可是看得極重。

女人要是膽敢和別人生子冒充夫家血脈,那是子要除掉,母要浸豬籠,官府都不會管。

丁副主任的明君說讓賈六暗下決心,準備大義滅親。

他可不允許有一個比自己兒子還小的皇叔存在。

別辛苦大半輩子,最後便宜了個假兄弟。

議政王公大臣會議三天後舉行,按軍機處擬定的會議章程,首先是王公大臣推舉帽子王人選,就是提名。

獲得提名的宗室才有資格正式成為帽子王侯選人,沒有獲得提名的宗室自然就失去角逐帽子王的機會。

正式票選日為八月二十五日,地點就在養心殿。

屆時凡有資格參加議政王公大臣會議的文武都要參加,並在會議上對侯選人投票,根據票數高低確認最終帽子王人選。

除安親王、怡親王、信郡王、順承郡王四家外,可提名帽子王數為十個,但最終隻選五個。

就是會後大清的帽子王總數為九。

那麽,誰能獲得提名就至關重要了。

不過,賈六認為十個提名人選有點不合理,愛新覺羅黃帶子排隊能排到圓明園,憑什麽就選十個呢。

所以,他讓先一步回京的奎尼以禮部名義上書,要求增加提名人選。

最低也得25個。

能夠提名侯選人的隻有親王、郡王、軍機大臣、六部尚書、八旗都統以及總督。

其他人包括巡撫都沒有提名權。

每個人可以提名五個。

要是奎尼上書獲得軍機處通過,那賈六就獲得15個提名權。

直隸總督五個,禮部尚書五個,吏部尚書五個。

問題要是每個人都提五個,而且都不重合的話,那侯選人總數可能會達到上百人之多。

這就又需要一次票選了。

也就是二次創收。

賈大人提名你一次五萬兩,回頭侯選人獲得最終提名資格再收你十萬兩,最後議政王公大臣會議作最終票選時,再收你個五十萬兩,不貴吧?

一套流程下來,賈大人掙個幾百萬兩不應該?

都是辛苦錢,而且還要鬥智呢。

要是收費不重疊,花六十五萬兩當上大清世襲罔替的帽子王,爺們,您啊躲被窩偷著樂吧!

賈六內定的英親王人選是那個好侄子九成,多爾袞的睿親王爵位肯定會由信郡王府獲得,那多鐸的豫親王爵位落在誰身上就有的商量了。

另外那幫子跟老富勾結想晉身帽子王的王爺們,不給賈佳額駙打點打點能成?

額駙別的本事沒有,拖你們後腿的本事肯定有!

一想到這次回京又要財源滾滾,賈六的臉上不由露出滿意笑容。

掀起車窗擋簾看了看外麵,發現熱鬧非凡,很有大城市的氣派。

這一切要歸功於老富治理有方,其主政的這大半年廢除了過去的一些不合理政策,讓刑部修改了律法部分不合理條款。

如前年乾隆讓刑部於《大清律例》增加一條,凡漢族異姓人歃血訂盟,焚表結拜弟兄,不分人數多寡,照謀叛未行律,為首者,擬絞監候。其無歃血盟誓焚表事情,止結拜弟兄,為首者,杖一百;為從者,各減一等。

也就是漢人不是血緣兄弟關係者,一律不得稱兄道弟,更不準結拜換帖,一經發現,都視為謀叛。

這一律條顯然甚為苛責,也極度沒道理,所以老富四月就讓刑部刪去了這一律條,另外還刪去謀逆罪行生者淩遲、死者戮屍、男性親族十五歲以上者連坐立斬等法條。

除寬律外,老富為了從根本上打倒乾隆,開始為文獄受害者平反。

首先是給滿洲人犯了文獄的大臣平反。

如因為寫了“秋色招人懶上朝”、“應照長安爾我家”被乾隆認定反對大清的前禮部尚書世臣;

還有在自己詩句中將蒙古人稱為“胡兒”的原甘肅巡撫鄂昌等人,都被老富以乾隆名義下旨平反,召回他們被發到寧古塔以及八旗為旗下奴的親屬。

這些案件的平反讓老富在旗人心目中地位水漲船高,朝堂氣氛相較乾隆主政時寬鬆許多,漸漸的大部分旗人希望皇上的病情永遠不得好轉。

同時老富還交待國史館等處,說今後修史不再避胡、虜等字,除了尚沒有給文獄受害的漢人平反外,看樣子老富是想結束自康熙爺開始的文禁了。

要是一切順利的話,老富當真是大清的活菩薩了。

問題是老富不知道他的六子賢弟,已經讓心腹家奴在直隸開始試點文獄整官,摸索出經驗後就要在直隸全省推廣,進而向直隸以外蔓延。

不出意外的話,文獄這件事有可能會成為富賈二人徹底翻臉的導火索。

但到那時,賈六覺得自己玩老富跟玩小雞似的。

前方衛隊已經抵達賈家老宅西柳胡同,正在部署安保事宜。

賈六從自己的防彈馬車慢悠悠下來。

這次進京他沒有騎大白馬,叫人特意弄的防彈馬車,炮彈防不住,銃子箭枝是沒有問題的。

弄了兩輛,一模一樣。

心情好時坐後麵那輛,心情不好時坐前麵那輛。

究竟坐哪輛,就是他本人也不知道。

所以,即便身邊出了叛徒,刺客也不知道目標到底在哪輛車上。

因為到家了,賈六當然不想再沉甸甸的走路,所以將綁在身上的鐵板全部拿下,綁在褲腿上的魚鱗軟甲片也都卸了下來。

頓時渾身輕鬆,就是剛走到門口臉還是拉了下來。

視線中,大全正抱著個繈褓中的嬰兒滿臉歡喜的看著大兒子。

一個做月子的徐娘有點不好意思的站在大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