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怎麽說呢,用白雲的話講叫老難為情了,臊得慌。

賈六也覺尷尬,可要再夾的話,**就保不住了。

就偷偷鬆了鬆,沒想這一鬆就出問題。

事實證明,男人的褲腰帶一點都鬆不得。

怎麽辦呢?

當時賈六有兩個選擇。

第一,裝作沒事人,死不承認腳底下的兵器是他的。

反正他臉皮厚。

當今世上敢於指出這一點的人屈指可數。

第二,承認是自己的,然後按程序辦。

就是上交,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大不了記個過。

但他毅然決然選擇了第三個選擇。

直接從兜中摸出幾張銀票,一疊塞給前麵的侍衛,一疊塞給後麵的侍衛。

這回是從左兜掏的,都是五百兩麵值的大票子。

千兩以上麵值銀票放在心口的內兜裏,擱家裏不放心,怕大全給偷了。

“兄弟,自己人,以前我也在乾清門當值過,老齊,齊良棟曉得吧?我跟他關係好的就差睡一個姑娘了……拿著,別叫人家看見,我要是選上帽子王,一人一件黃馬褂,三等升頭等,如何?”

說這話時,賈六心在滴血。

因為這兩疊銀票有五六千兩。

嗯?

兩名侍衛對視一眼,確認周圍的同僚都忙著做安檢,並無人注意這邊時,默不作聲將銀票收下。

一個將小槍悄悄放回世凱大人的兜中,一個將匕首插在世凱大人的大頭皮靴中。

也是窮怕了。

別看禦前侍衛風光,可那是出京才風光,在京裏就是個看大門的,一個月千把塊工資,搞那麽認真幹什麽。

見二人如此上道,賈六自是大喜過望,生出愛材之心,又從兜中摸出兩張自己的名帖遞給二人。

“我片子,拿好,回頭遇事了找我,隻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我都能幫你們擺平。”

賈六大包大攬,這是他的一慣作風,充分體現他對人材的渴望與重視。

“多謝大人。”

兩名侍衛輕咳一聲,雙雙將片子收下。

“那我過去了?”

賈六一笑,臉上的通天紋都笑沒了,嗨,看著可年輕,可俊了。

“大人,請!”

前麵那侍衛知趣閃到一邊,可後麵那名侍衛猶豫了下,還是上前湊到世凱大人耳畔,低聲道:“一切為了大清!”

嗯?!

賈六眼前一亮,原來是自己人,難怪這麽好說話。

“好,好,有前途,將來我高低給你倆弄個都統幹幹。”

說話間習慣性的伸手想要把銀票要回,還好收得快。

卻是警醒自己對敵人大方,對自己人更要敞亮。

既然給了,就斷沒有收回的道理。

要回來,無疑就寒了這兩人的心,將來萬一他要奪門,這兩人不給開門怎麽辦?

成大事者可以不拘小節,但在細節方麵一定要注意注意再注意。

這也是為何賈六散煙時連保潔阿姨都要遞一根的原因所在。

四下看了眼,問宮裏有沒有情況。

要是色大爺黑了心想搶龍頭棍,那此地可就不宜久留了。

得到的回答是宮中一切正常,絕無伏兵。

“沒有搞這麽緊張做什麽?”

賈六一臉沒好氣,不知道是色大爺自個的主張,還是他那陰陽人二表哥的主意。

示意兩個自己人繼續忙,抬步來到已經做過安檢的隊伍中,依舊吊在隊尾。

保持必要的低調。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又或明天,都是大清最閃亮的明星。

但人絕對不能太過顯擺,低調一些肯定不是壞事。

又等了一會,侯選人全部過完安檢,帶隊的宗令怡親王弘曉通知出發最終目的地——乾清宮。

說起來也有日子沒進宮了,看著眼前的紅牆綠瓦,賈六不禁生出親切之感。

猶記得第一次進宮時還特意在宮牆撒了泡尿,當時純粹是做個記號,一點也沒想到某一天他會以愛新覺羅的身份到宮中選帽子王。

真是造化弄人,命運就算顛沛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趣味……

這次參選,對共進會,對賈六,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他不可以輸。

懷著激動心情,賈六跟隨隊伍通過一道道大門。

抵達大清門時,耳畔好像有人在喊:“注意,來自漢軍旗的怪物將要通過大清門!”

到達午門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這回喊的是:“注意,大清的叛徒正在向午門前進!”

“警報,八旗破壞龍已經進入太和門!”

“壞了,鬼子六推進至乾清宮了!”

“偉大的皇帝陛下終於進入忠實於他的乾清宮!”

“……”

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個聲音,看著眼前莊嚴肅穆的乾清宮大殿,望著廣場四周插滿的八種顏色旗幟,賈六深吸一口氣,右手置於肚臍處,左手負在背後,昂首挺胸,誓要將對鄭少秋的模仿進行到底。

姑爸爸嘴裏嘀咕的“咚咚咚”是什麽意思?

後麵的九成一頭霧水,越發看不透這個漢軍八旗的小雜種了。

……

入關後,議政王公大臣會議曆屆舉辦地都在乾清宮。

入關前,在盛京的老汗王宮。

賈六雖然是侯選人,但同樣也是投票人,因此不像其他沒具體差事的宗室子弟在邊上老實侯場,而是負手到大殿巡視。

大表哥塞衝阿跟他的表哥錫貴正在殿中說話,看到老表來了,塞衝阿趕緊拉著錫貴過來打招呼,順便給老表介紹一下老表。

“你們忙,我隨便看看。”

賈六心裏有事,客套幾句後來到玉階之下擺放的三排椅子邊上。

這些椅子是供親王、郡王、領班軍機、禦前大臣、內大臣、尚書、都統、總督坐的。

每個椅子後麵都貼了一張紙條,上麵寫有對應人名。

屆時王公大臣入場後根據名字落座便是,省去許多麻煩。

怎麽坐,不是禮部定的,而是軍機處弄的。

第二、第三排賈六根本不看,直接在第一排尋找自己的名字。

第一排從左到右一共12張椅子。

除安親王色大爺、賈六大舅子信郡王淳穎、多羅順承郡王恒昌、怡親王弘曉、恒親王弘晊、裕郡王亮煥、和郡王綿循等親郡王外,就是老富這個領班軍機大臣,還有十二阿哥永璂。

大臣有三,內務府大臣金簡、禦前大臣鍾音、內大臣富明安。

然後就應該是賈六這個封疆之首了。

這是老富答應的事,他要是又騙了賈六,那這事真就沒完了。

可一溜下來,賈六都沒見到自己名字,直到在最後一張椅子,也就是最右邊那張椅子後麵看到了自己名字。

法克油!

我日你個先人板板!

不看還好,一看賈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誰他媽吃飽了撐的在賈佳二字上麵打了個叉,邊上寫了愛新覺羅四個字。

要多晦氣有多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