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江承洲的聲音依舊溫柔,“我不會沒用到這麽多年,還在懷疑一個靶子。”

淩溪一愣。

他說靶子,所以,姑姑是因為這個失去生命的嗎?

“我姑姑……是無辜的對不對?”她瞪大眼,這樣的真相她要怎麽去告訴奶奶?

自己的女兒因為這個失去了生命,她聽了,恐怕要傷心的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我不知道。”江承洲淡淡道,“我也在找真相。”

淩溪的眼睛紅了一圈,江承洲沒有錯,隻是在他的眼裏,姑姑的生命是微不足道的,他甚至可以忽視。

一抬頭,果然看見淩溪紅著眼像是隨時要哭了,江承洲理解不了她內心的掙紮悲哀,他隻是無奈,為什麽小姑娘總是喜歡哭?

他歎了口氣,把人抱到了懷裏。

淩溪抵著他的肩膀,悶聲說道:“你很混蛋。”

“我知道。”江承洲的目光悠遠而深邃,“但是僅有善良是不夠的,淩溪,我的世界充滿危險,你要自己活下去。”

淩溪不語。

江承洲卻把她抱緊了,“你沒有退路了。”

他的聲音聽上去冷酷無情,卻意外的讓淩溪心裏騰升起一絲希望,她伸手拽著江承洲的衣袖,把好好的衣服都揉成一片淩亂。

“這件衣服。”江承洲道,“限量款,三萬六一件,你賠不起。”

“……”淩溪連退幾步,離他遠遠地,嘴上還不饒人,“活該,壞的就是你的衣服。”

江承洲嗤笑一聲,心裏說道小孩子,然後把香檳給拿走了。

“你走就走,還把酒帶走?”

“我的。”江承洲看著她一臉快要氣死的樣子,心裏舒坦了。

好歹不哭了。

他微揚著唇角,晃了晃酒瓶,示意自己走了。

“我不會認輸的。”淩溪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我會證明,每一種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

不管姑姑是因為什麽去世的,至少,不能是這樣憋屈的離開。

江承洲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徑直離開了,仿佛淩溪的答案並不重要。

他隻知道,現在的淩溪,光不認輸,還不夠。

淩溪是有牽掛的人,這樣的人,用爺爺的話來說,除非她的奶奶死了,不然她就難成大事。

可她一個小姑娘,江承洲要她成什麽大事呢?

好好活著就行。

老宅難打車,早上是江承洲送淩溪去醫院的,車子沒有避諱的停在了醫院門口,碰見了程辜。

他們沒有看見程辜,是程辜在後麵停車看見了他們。

淩溪急急忙忙的出來,又落了東西在車上,江承洲從窗戶裏遞給她,淩溪還和他道別了。

程辜就這樣平靜的看著,眼底暗潮洶湧。

他收拾了自己的情緒,跟著教授們去查房,他可以不用去的,但是他每次去奶奶的病房,淩溪都會在,他想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