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輕笑著向眼前的豆盧寬拱手行禮。

豆盧寬見狀也笑嗬嗬地拱手說道:“我豈可受護國公之禮,護國公快快請坐。”

言畢,豆盧寬又起身走到秦牧身旁坐下,揮手對一旁的書吏說道:“快快去煮茶。”

文吏見狀快步從屋中離開,留下豆盧寬和秦牧兩人。

此時秦牧也輕笑著說道:“陛下命我暫領禮部侍郎,而我不過一介武夫,哪裏懂禮部的事務。”

秦牧說完戰術後仰,靠在椅子上,觀察豆盧寬的反應。

豆盧寬聞言依舊不動聲色,笑嗬嗬地點頭說道:“護國公此言差矣。”

“我也接任禮部尚書不久,這部內事務,多是有佐貳完成。”

“我也不過是一個甩手掌櫃而已!”

豆盧寬圓滑十足的話,讓秦牧的試探落空。

秦牧見狀便也不再試探,而是神色從容地問道:“不知芮國公如何看陛下準備開科取士之事?”

聽到秦牧的話,讓豆盧寬神色瞬間發生變化。

原本笑嗬嗬的麵容,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護國公,陛下初登大寶,開科取士實屬正常,我等臣僚奉命行事即可。”

言畢,豆盧寬又笑嗬嗬地看向秦牧反問道:“護國公,你說呢?”

秦牧聞言也笑著點點頭,迅速轉換話題。

“芮國公,我不通政務,這禮部事務,日後還是要你這尚書來做主。”

秦牧向豆盧寬展現自己沒有奪位的意思。

日後他還是禮部說一不二的人。

隨後,秦牧也沒有多留,在文吏的帶領下,來到了自己的辦公之地。

秦牧環視自己辦公的場所,點點頭揮手示意文吏退下。

豆盧寬派來的文吏見狀拱手問道:“尚書有令,若是侍郎覺得屋中缺少什麽,告知小人即可。”

“小人會盡快給侍郎置辦妥當!”

秦牧聞言當即大笑著說道:“不必了,我不會常來的,沒有必要置辦什麽東西了。”

聽到秦牧的話,文吏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後恭敬地拱手退下。

接著文吏便出現在了豆盧寬麵前拱手匯報起情況。

得知秦牧表示不會常來,豆盧寬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秦牧之前說不是來奪位的,這應該是不會有假。

本來自己手下的侍郎幹的好好的,皇帝忽然換成了秦牧。

還以為自己什麽地方沒有做好,皇帝要派人對付自己。

現在看來自己是多想了。

不過君心難測,還是自己也說不準皇帝命秦牧暫領禮部侍郎是要幹什麽。

“好了,各司的文書就不要往他哪裏送了,有需要我自己去找他加印即可。”

“你也下去吧!”

豆盧寬揮揮手將文吏打發。

再度俯身在桌案上,審視各司的文書。

秦牧在禮部悠閑地結束了一日的工作。

帶著仆從返回公主府休息。

回到公主府中,秦牧這才得知消息,李秀寧入宮拜見太上皇李淵。

晚上住在宮中,就不回來了。

秦牧得知消息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神色。

某非李秀寧是有意避著自己?

不過兩人已經早晚就要成親,秦牧也不急於一時。

想到此處,秦牧忽然想起程咬金之前邀請自己去拜訪秦瓊。

如今李秀寧不在府上,自己留在府上也沒有意思。

倒不如去找程咬金和秦瓊。

正好兩人也都出身地方豪族。

也許自己還能從他們口中獲取一些有用的消息。

說幹就幹,秦牧當即獨自打馬來到程咬金的國公府。

程咬金對秦牧的拜訪有些意外,不過卻大笑著歡迎秦牧入府。

並且讓人準備宴會,同時又去隔壁請秦瓊赴宴。

秦瓊很快便帶著仆從前來赴宴。

雖然秦瓊的舉止看起來依舊精神十足,但是枯黃的麵色說明了秦瓊的身體情況。

秦牧不由擔心起來。

看向程咬金說道:“宿國公,翼國公這...”

程咬金自然瞬間明白秦牧的意思。

笑著起身上前拍了拍秦瓊說道:“叔寶,秦牧這娃娃擔心你身子不適,覺得你不能和我等飲酒!”

秦瓊聞言看向秦牧,忽然大笑起來。

接著對仆從揮手示意,仆從見狀拿出一壇酒放在桌上。

“娃娃,你不必擔心,我秦叔寶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秦牧聽到秦瓊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

不由眉頭一皺,秦叔寶這聲音看著不像是臥病在床的病人啊。

看到秦牧一臉的疑惑,秦瓊輕笑一聲。

“娃娃,你不必懷疑,我秦叔寶確實有積傷在身,但還不是將死之人。”

此時程咬金拉住秦牧低聲說道:“娃娃,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說著程咬金便給秦牧使了個眼色。

秦牧見狀也不再多言,笑著和程咬金、秦瓊喝起酒來。

秦牧也沒有忘記自己前來拜訪的目的。

酒過三巡後便出言詢問程咬金和秦瓊有關開科取士的事情。

“兩位哥哥,你們如何看待看待陛下開科取士的事情?”

如今秦牧已經和兩人稱兄道弟,兩人聞言也思索起來。

隨即程咬金先開口說道:“老弟,我和叔寶雖然出身豪族,但是家境無法和關東的大世家比擬。”

秦瓊聞言也跟著點頭。

程咬金接著說道:“叔寶出身行伍,是真刀真槍從軍中拚殺出來的。”

“而我則是起於義軍,對開科取士的事情了解不多。”

說著程咬金拿起酒爵一飲而盡,看著秦牧說道:“不過開科取士自前隋始,上皇複開,這說到底還是為了打壓關東世家們。”

“也是給寒門士子晉升的道路,使得這些寒門士子能夠為陛下所用。”

就在此時,秦瓊忽然咳嗽了起來,仆從們連忙上前給秦瓊披上虎皮大氅。

秦瓊也起身輕笑著和兩人拱手辭別,秦牧和程咬金起身將秦瓊送出府邸。

程咬金目送秦瓊離開,麵色凝重地說道:“老弟,叔寶這身子雖是有些老問題,但是完全能夠繼續上陣殺賊。”

“但是你知道為何卻要臥病在床嗎?”

秦牧聞言臉上露出幾分驚異的神色。

程咬金見狀深吸一口氣說道:“說到底還是君心難測啊。”

“隻怪叔寶這國公是上皇加封,而非陛下加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