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後，秦牧從程咬金家中離開。
新年大朝之後，李世民和百官暫時沒有了其他的事務處理。
鴻臚寺的官員們也都終於能夠休息。
因為李秀寧在皇宮之中，禮部和鴻臚寺的事務也都完成。
秦牧在公主府上無所事事。
秦牧也不好意思卻打擾程咬金等人和家人團聚。
便出城去和白袍軍將士們一起歡度新年。
然而程咬金卻忽然找上門。
這讓秦牧有些意外。
“哥哥，你不在府上和家人團聚，怎麽跑到我白袍軍營地中來了？”
對於秦牧的詢問，程咬金顯得相當的謹慎。
低聲對秦牧說道：“秦牧老弟，事發突然。”
說著程咬金對秦牧使了個眼色。
秦牧見狀命令營帳中的白袍軍將士暫且退下。
程咬金此時方才開口說道：“秦牧老弟，情況有些不妙。”
秦牧一愣，目光看向程咬金，不知道他說的不妙，到底是什麽不妙。
“長安城中發生什麽事了？”
程咬金聞言上前低聲說道：“秦牧老弟，殿試之法似乎受到寒門士子的激烈發對。”
秦牧眉頭一皺，眼神中充滿迷惑，寒門士子反對？
自己能夠想到部分世家會反對此事。
怎麽寒門士子也會反對殿試呢？
殿試分明是讓寒門士子有機會直接麵對皇帝。
這不是給寒門士子提供了機會嗎？
見到秦牧這副迷惑的模樣，程咬金輕歎一口氣。
“秦牧老弟，此事說來複雜。”
秦牧見程咬金似乎知道其中內幕，於是開口說道：“哥哥，快坐下說。”
接著秦牧將程咬金扶到一旁坐下。
程咬金聞言坐下看著秦牧說道：“秦牧老弟，我確實知道一些內情。”
“寒門士子不滿殿試，好像是因為寒門士子不知內部公文應答規製。”
“擔心殿試時因為不通規製而得不到重用。”
秦牧聞言當即愣住。
因為不懂內部公文的規製，因此擔心殿試時行文出錯受不得重用。
所以寒門士子們就這樣要反對殿試？
這...完全是因噎廢食。
秦牧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回應。
程咬金見狀深吸一口氣說道：“秦牧老弟勿憂...”
秦牧此時看著程咬金說道：“若是不通規製，難道不可以學習嗎？”
聽到秦牧的話，程咬金不由皺起眉頭說道：“此事複雜，並非一句兩句能夠說清楚的。”
“內部公文的規製，一般是不能公之於眾。”
“避免賊人偽造官府公文，意圖不軌。”
秦牧反應過來，原來是還有這麽一層關係在。
難怪如此寒門士子反應如此激烈。
不過既然不能泄露內部公文的規製。
那就改一下殿試的文章規製不就可以了嗎？
而且殿試的具體內容都還沒有定下來。
現在及時改正也完全沒有問題啊。
“哥哥，我認為殿試完全可以按照正常的文章規製來進行。”
程咬金聞言卻歎了一口氣說道：“若是之前這麽說，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
“可是現在寒門士子不滿殿試的事情，已經在坊間傳開。”
接著程咬金搖搖頭說道：“寒門士子既然提到了殿試文章規製的問題，那麽世家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秦牧聞言也不由歎了口氣，這樣看來是寒門士子的格局小了。
本來完全可以暗中解決的問題。
結果現在主動暴露出自己的弱點給世家。
世家本來就強大， 看到寒門士子主動爆出弱點。
那還不是刀刀暴擊。
估計現在就有世家的人上書李世民，請求殿試文章的規製要按照官場公文的規製來了。
果然，在各府衙還在休息之時，已經有人直接把奏章送到了宮中。
結果請求將殿試文章定為官場公文規製的奏章一個接著一個。
李世民敏銳察覺出了其中的不對。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之前幾日，世家對殿試幾乎明確的態度和反應。
就連大朝時寫下對殿試的觀點也都是中規中矩。
怎麽短短幾日就忽然集體上書。
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很快，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兩人就被喚到宮中。
兩人在接到宦官通知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了李世民召見他們的原因。
於是兩人在前往武德殿的路上低聲交談起來。
“輔機兄，你可聽聞坊間寒門士子對殿試的議論？”
聽到房玄齡出言試探。
長孫無忌輕笑著說道：“玄齡兄，你有什麽消息？”
見長孫無忌將皮球提給自己。
房玄齡笑著點點頭說道：“聽聞寒門士子對殿試頗有怨言啊！”
長孫無忌聽後假裝恍然大悟，看著房玄齡問道：“竟然有此事？”
見長孫無忌有意裝傻，房玄齡隻得陪他玩到底。
於是房玄齡點點頭說道：“估計陛下找我們也和此事相關。”
說話將兩人出現在武德殿中。
李世民看到兩人之後，將十餘本奏章放在他們兩人麵前。
皺著眉頭說道：“朝中大臣今日接連上書進言。”
“請求朕把殿試的文章規製定為公文規製。”
言畢，李世民看向長孫無忌和房玄齡。
房玄齡看了一眼長孫無忌，見長孫無忌沉默不語。
便也跟著低頭沉默不語。
李世民見兩人沉默，心中也大概有了數。
於是便直接點名長孫無忌。
“輔機，你說說吧，到底是什麽情況！”
被李世民點名的長孫無忌上前一步拱手說道：“陛下，臣隻是聽聞坊間有些風聞，說是寒門士子對殿試不滿，具體情況卻不知道。”
李世民聞言垂下眼簾，眯著眼看向一旁的房玄齡。
房玄齡見狀也拱手說道：“臣和長孫尚書聽到的情況相似。”
李世民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看向房玄齡和長孫無忌。
“輔機、玄齡，你們皆是我心腹之臣，今日事發突然，我第一反應便是召集你們兩人商議對策。”
“這就是你們的態度嗎？”
聽到李世民自稱“我”，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兩人“噗通”跪在了地上。
“陛下！我等...”
李世民不再多言揮手示意兩人退下。
接著又對身旁的宦官說道：“去將護國公喚來！”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聞言神色頓時一變，趴在地上長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