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的秦牧忽然收到宦官的傳喚。
秦牧和程咬金心中推算應該是因為寒門士子的事情。
於是程咬金便也主動跟著秦牧一起入宮。
兩人一進入武德殿，就看到長孫無忌和房玄齡跪在殿中。
長孫皇後則站在李世民身旁。
這樣的場景讓兩不由緊張起來。
李世民再看到秦牧和程咬金後，揮手示意兩人上前。
“秦牧，義貞，你們可知道輔機和玄齡為何跪在殿中嗎？”
聽到李世民的詢問。
秦牧和程咬金拱手說道：“不知。”
李世民輕笑一聲起身走到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麵前。
目光在兩人身上打量後，最後將目光看向了秦牧和程咬金。
“因為這兩位肱骨之臣，開始和朕生出了隔閡。”
“開始為了尋求自保，有意糊弄朕了！”
說話間，李世民雙目圓睜，顯然怒氣滿滿。
一旁的長孫皇後見狀連忙上前為李世民撫背順氣。
秦牧和程咬金對視一眼。
接著秦牧抬頭看向李世民問道：“不知兩位大人何事觸怒陛下？”
李世民聞言深吸一口氣說道：“今日世家連上十餘奏章，請求朕將殿試文章規製定為公文規製。”
“事出反常，朕召來兩位肱骨詢問，然而他們卻有意糊弄朕。”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聞言再度出言請罪。
程咬金見狀不由皺起眉頭。
看來李世民是真的生氣了。
隨後李世民便看向秦牧和程咬金問道：“你們可知寒門士子對殿試有怨言？”
秦牧點點頭上前說道：“似乎是寒門士子擔憂殿試文章規製是公文規製，而他們很少甚至沒有接觸過公文規製，擔心作答時犯了忌諱。”
聽到秦牧將真正的原因說出來，長孫無忌和房玄齡暗中輕歎一口氣。
李世民的臉上則是露出一絲凝重。
當前發生的事情，分明告訴自己，世家會想盡一切辦法打壓寒門士子。
如果自己不清楚寒門士子為何對殿試不滿，而盲目相信了世家的話，那麽科舉最後還是會成為世家的玩物。
想到此處李世民眼中更多出了憤怒。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都是跟隨多年的肱骨之臣。
如今竟然也選擇暗中幫助世家隱瞞真實情況。
而且一旦自己發怒懲戒了兩人，反而是幫助兩人在世家麵前交了投名狀。
秦牧看著李世民陷入沉默。
目光看向一旁的程咬金。
武德殿瞬間陷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地死寂。
秦牧這才真切地感受到什麽叫做“伴君如伴虎”。
過來許久，李世民終於開口。
“秦牧任禮部侍郎、諫議大夫，負責收集坊間百姓和士子對殿試的各種不滿和反饋。”
秦牧連忙拱手謝恩。
接著李世民又看向長孫無忌和房玄齡說道：“既然你們不遠得罪世家，那朕就讓你們求仁得仁。”
“兩人罰俸一年，減食邑一百戶！”
言畢，李世民直接拂袖而去。
長孫皇後見狀連忙追趕上去。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則對視一眼，最後站起身子。
秦牧看向兩人，兩人也看向秦牧。
對視之後，長孫無忌上前拍了拍秦牧的肩膀，和房玄齡一同離開。
秦牧則扭頭看向程咬金。
程咬金勉強扯出一個笑臉。
秦牧和程咬金並肩走出皇宮。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直到出了皇宮，程咬金方才出言說道：“秦牧老弟，陛下給了你一塊難啃的骨頭啊。”
“你會成為眾矢之的，世家的明槍暗箭會一個接一個向你襲來。”
聽到程咬金的話，秦牧輕笑一聲說道：“鴻臚寺的時候，他們不就已經動手了？”
程咬金聞言深吸一口氣不再多言。
相比於自己和長孫無忌等人，秦牧的身份更適合做一個孤臣。
成為皇帝開疆拓土，整頓朝政的利劍。
而自己和長孫無忌等人背後還有一大家子、一個家族。
對外時尚且能夠全力以赴，一旦涉及到朝政等人問題，多少都會有顧慮。
秦牧見程咬金沉默不語。
心中也猜到了程咬金的想法。
於是握著程咬金的小臂說道：“我是陛下最合適的人選，而且陛下本意也並非要鏟除世家。”
“他是為他李家的江山社稷，而李家的江山社稷又怎麽能夠離開世家呢？”
言畢，秦牧又笑著對程咬金說道：“此事哥哥就不要再摻和了，我全權負責就好。”
程咬金聞言知道秦牧是有意讓自己從中抽身，免得被世家針對。
心中也頗為感慨。
秦牧和程咬金拱手辭別後，便返回了公主府。
一到府上，仆從便告知秦牧，宮中已經開始準備婚禮相關的事務。
讓秦牧不必為此擔心，安心收集坊間的消息即可。
秦牧猜測這多半是李世民的意思。
於是便開始著手收集坊間百姓和士子對殿試的消息。
並且親自帶著禮物去拜訪了趙良。
被秦牧登門拜訪的趙良受寵若驚。
當即讓夫人和孩子給秦牧行禮。
秦牧則直接拿出一柄銀飾短刀送給了趙良的孩子。
這更是讓趙良激動又緊張。
秦牧告知趙良自己的來意，讓趙良幫助自己寫一篇告示。
自己要用來收集百姓和士子對殿試的反饋。
趙良二話不說，提筆便寫下洋洋灑灑官腔十足的告示。
秦牧看後點點頭，輕笑著拱手辭別了趙良。
帶著仆從返回府上。
當天秦牧便命令府上的仆從抄寫趙良寫下的告示。
第二天一早，秦牧便命令手下仆從將告示張貼到長安各個坊市。
並且在公主府外，設立桌案，親自等待長安城中的百姓和士子前來反饋。
而秦牧張貼的告示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世家的耳中。
柴紹看著仆從手中的告示，皺著眉頭對崔明說道：“佐良兄，你看著秦牧弄這告示是什麽意思？”
崔明聞言輕笑一聲說道：“想必是陛下的意思吧。”
“你可知道昨日長孫大人和房大人入宮後，被陛下罰俸和削減食邑？”
柴紹點點頭說道：“此事長安官員人盡皆知啊！”
於是崔明繼續說道：“所以陛下才會將此事交給秦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