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紹聞言眼皮開始猛跳,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如劍般的目光落在仆從身上。

仆從被三名賊人指認,當即出言反駁道:“你們這些賊人為何汙人清白?”

聽到仆從的話,秦牧輕笑著說道:“你知道他們是賊人?”

仆從聞言下意識點點頭,卻猛地反應過來說道:“方才我聽到他們的話,推測出他們是賊人。”

秦牧見狀笑而不語,對著三名賊人說道:“你們確定是他嗎?”

三名賊人連忙點頭說道:“沒錯,就是他,他還說事成之後另有賞賜,剛才也是他讓我們把人放走的。”

秦牧看向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起身走到三名賊人麵前問道:“他給你們的贓款在什麽地方?”

三名賊人連忙在身上摸索,最後隻拿出來不足一貫錢。

“我們吃酒花了一貫多錢,還有八貫錢藏在家中。”

長孫無忌點點頭走到仆從麵前輕笑著說道:“說吧,你是奉誰的命令?”

仆從聞言神色有些緊張,下意識往柴紹處瞟。

見柴紹沒有回應,便一言不發。

長孫無忌見狀心中已經有了推測。

於是對著身後的人馬說道:“上刑!”

隻見四個健壯軍士上前將仆從按在地上。

其中兩名軍士踩住仆從的雙臂。

剩下的兩名軍士則手持軍棍,對著仆從的背部便是兩下。

隨著兩下悶響,仆從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接著兩名軍士便開始抽仆從的臀部。

打了十下之後方才停手看向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此時上前對仆從問道:“說,你是受誰指使?”

仆從抬起頭看了一眼長孫無忌,隨後又把目光看向柴紹。

而柴紹此時昂著頭躲避仆從的目光。

仆從見狀忽然裂開嘴笑了一聲說道:“無人指示,全是我一人所為!”

秦牧猛地大笑起來,走到仆從麵前說道:“你以為自己能攬下此事嗎?”

“你不說別人就不知道了嗎?”

聽到秦牧的話,柴紹心中一驚。

正要起身說話,卻看到仆從大笑著說道:“就是你指示的我!”

秦牧聞言當即也大笑起來說道:“既然你說是我指使的你,你看這個如何解釋!”

言畢,秦牧示意軍士將仆從翻身。

然後扒開他的衣服,衣服中赫然藏著一枚霍國公府的腰牌。

長孫無忌見狀伸手將腰牌拿出。

目光看向了一旁昂著頭假裝什麽也不知道的柴紹。

張平看著從仆從身上搜出的霍國公府腰牌。

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

他一瞬間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已經不僅僅是自己被人綁走那麽簡單了。

周圍圍觀的百姓們更是傻眼了。

最後竟然查到了柴紹的頭上。

這對百姓們的衝擊過於猛烈。

以致於不少百姓遲遲反應不過來。

甚至有些百姓直接衝破封鎖想要去看腰牌。

而此時身份暴露的仆從,猛地用頭撞向地麵,卻被秦牧伸腳墊住。

秦牧輕笑著說道:“霍國公,你是不是要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啊?”

長孫無忌也走到柴紹麵前,將腰牌亮給柴紹看。

柴紹見狀一把奪過腰牌,走上前伸腿便踹。

但是被秦牧阻止。

“霍國公,你要殺人滅口?”

柴紹聞言咬著牙說道:“膽敢冒充我霍國公府上的人,他這是找死。”

接著柴紹又對長孫無忌說道:“長孫大人,這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給我身上潑髒水!”

長孫無忌不動聲色,伸手去那柴紹緊握在手中的腰牌。

但是腰牌被柴紹死死握住,長孫無忌無法拿走。

於是長孫無忌對柴紹說道:“此事陛下也在關注,這是證物,不能讓你拿走。”

聽到長孫無忌提到李世民,柴紹這才咬著牙鬆開手。

長孫無忌拿走要腰牌後,對著軍士說道:“繼續給我用刑,杖二十!”

軍士們點點頭揮動軍棍繼續用刑。

一旁的柴紹麵露擔憂之色。

他不是擔心仆從會被打死,他擔心仆從被打死前把自己供出去。

其實現在的口供和證物都已經將矛頭指向了柴紹。

長孫無忌心中也基本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秦牧更是輕笑著說道:“不要把人打死,否則真凶就會逍遙法外。”

說著秦牧把目光看向了柴紹。

柴紹被秦牧的言行激怒,當即衝到秦牧身前說道:“你說誰是真凶?”

但是柴紹顯然不是秦牧的對手,瞬間被秦牧扼住喉嚨。

長孫無忌見狀輕咳一聲,秦牧方才冷笑著將柴紹丟下。

“霍國公,我又沒說你是凶手,你著什麽急啊,難道你真是凶手?”

文武皆不敵秦牧的柴紹深吸一口氣不再言語。

但是周圍的百姓可不會就此罷休,一些激憤的百姓出言高喊道:“霍國公,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你指使的?”

士子們此時更是憤怒,自詡才華橫溢的他們感覺到了極大的羞辱。

眼前的人證和物證都指向柴紹,而柴紹的目的顯而易見。

他們被柴紹當做了攻訐秦牧的棋子。

反倒是張平如今冷靜異常,他明白自己陷入了高層爭鬥的旋渦。

自己不僅僅被當做了棋子任人擺布,而且還被當做了刺向秦牧的劍。

相比其他的士子,自己已經徹底走向台前。

其他的士子雖然被當做棋子,但是終究沒有留下姓名,不為人所知。

而自己的姓名如今已經傳遍長安城。

計劃失敗的柴紹為了反擊,說不定會再度利用自己。

自己如今不能繼續留在長安城中。

秦牧環視四周,看著百姓將矛頭指向柴紹。

於是輕笑著說道:“霍國公送你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你想要借助民意攻訐我,自己就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言畢,秦牧看向長孫無忌說道:“長孫大人,請講供詞和物證交予陛下,此時還需陛下處理!”

秦牧的話音剛落,隻聽軍士們忽然說道:“不好,犯人咬舌了!”

秦牧剛剛回頭,便看到柴紹的仆從吐出一塊舌頭。

然後張開嘴看向柴紹。

柴紹見狀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對仆從的行為做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