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盧寬抬頭看向李世民，額頭上滲出細汗。
此時秦牧發現事情正在往自己的身上引。
於是看向跪在李世民麵前的盧德。
一旁的程咬金見狀低聲對秦牧說道：“秦牧老弟，你可曾招惹了盧德？”
秦牧搖搖頭說道：“今日方才知曉其人。”
程咬金聞言輕歎一口氣說道：“老弟，你年少成名，看來要成為世家子弟爭先打壓的對象啊？”
秦牧皺起眉頭，心中思索盧德真是要踩著自己成名？
可是剛才李世民能夠交出盧德的姓名，這顯然是簡在帝心。
這還要踩自己成名，隻怕並不劃算啊？
盧德見豆盧寬遲遲不說話，心中也是焦急不已。
他在現在有些後悔了。
方才李世民一下就叫出自己的姓名，說明自己在雒陽的作為被李世民認可。
隻要自己繼續努力幹出一番業績...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李世民讓自己舉薦人，就是一道送命題。
自己隻能繼續維持人設，同時不坑自己人。
思索了半天的豆盧寬，忽然身體一晃，一頭栽倒在地。
隨行的禦醫連忙上前施救。
李世民見狀皺著眉頭說道：“豆盧尚書中暑，盧愛卿，你再舉薦一人吧！”
假裝昏倒的豆盧寬聽到李世民說自己中暑，心中也鬆了口氣。
再感覺到禦醫對自己施針後，連忙睜開眼睛。
隨後掙紮著起身向李世民謝罪。
盧德如今跪在地上飛速思索。
皇帝此言似乎是將自己看透，就是想要知道自己的目標是誰？
而現在也是將名正言順地將火引到秦牧身上的機會。。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自己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陛下，臣以為豆盧尚書既然身體不適，何不讓禮部侍郎作詩！”
李世民聞言輕笑一聲，目光看向秦牧。
崔明見狀臉上已經掛起了笑意。
一些世家官員直接笑出了聲。
難怪盧德不舉薦自己人，原來是要坑秦牧啊。
秦牧打仗還行，讓他作詩，哈哈哈！
聽到細細碎碎地譏笑聲，秦牧上前一步說道：“陛下，臣出身貧困，未曾學過儒經。”
眾人聽到此言，紛紛認為秦牧這是直接舉手投降。
盧德臉上也露出笑容，秦牧說到底還是一個魯莽地武夫。
再怎麽建立功勳，也不知道治世經學之道和文章之妙。
就在眾人等著李世民點名或讓盧德繼續舉薦的時候。
秦牧卻又繼續說道：“不過臣知道這樣一句話。”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聽到這句話，李世民眉毛一挑，輕笑著看向秦牧問道：“護國公，你此言之意是，你有天成的文章？”
周圍的文官聞言則細細品味著秦牧的這句話。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頗為欣賞這句話，就連魏征和蕭瑀也不由點頭。
崔明則是摸著自己的短須細細品味。
就連始作俑者盧德也不由被秦牧這句話驚到。
隨即心中一顫。
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某非秦牧真有天賜文才？
秦牧沒有理會周圍的反應。
回頭看了一眼耕種好的田地。
輕笑著對李世民拱手說道：“陛下，臣腹中已有詩律，還請稍等一二。”
秦牧此言一出，盧德瞬間瞪大眼睛看向秦牧。
崔明則緊皺眉頭。
方才嬉笑的世家子弟也紛紛看著秦牧。
李世民則有些期待地看向秦牧。
接著秦牧走到盧德身前，打量了盧德一番。
輕笑著開口說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李世民聞言一愣，隨後輕笑著點點頭。
眾人聞言便想起方才自己在田間埋頭鋤地的經過。
部分官員直接點頭說道：“這一句話，如詩如畫，已然是詩畫結合。”
“親自耕種之後，對此句話更有感觸啊！”
想要看秦牧笑話的官員聞言則冷笑著說道：“這有什麽？”
“不錯是簡單的一句話而已，就這也能交詩律？”
秦牧沒有受到他們的幹擾。
繼續走到李承乾的麵前。
李承乾看到秦牧後，連忙放下手裏的點心坐直身子。
秦牧見狀輕笑著指向盤中的點心說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言畢，秦牧對一知半解的李承乾點點頭，扭頭看向李世民和百官。
李世民此時撫須品味著秦牧的五言詩。
口中念叨著“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盧德則是一臉驚愕地看著秦牧。
顯然如今的這一幕超出了他的預料。
秦牧這一個武夫，竟然能夠做出如此詩律。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或者簡單的二十字，先是構成一副農夫勞作的辛苦景象。
隨後的這一句發問和回答，簡直是振聾發聵。
雖然此詩樸素至極，但是卻又無窮的力量。
大義微言不過如此。
崔明則更是驚異，之前秦牧發兵鴻臚寺，和反將柴紹一軍。
讓崔明見識了秦牧的手段和心思。
而今日秦牧此詩，讓他見識了秦牧的才情。
他愈發覺得秦牧琢磨不透。
而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則是深吸一口氣。
眼前的秦牧太過完美，以致於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絲威脅。
大敗突厥使得突厥歸附，這是武功。
今日此詩一出，那邊有了文治的底子。
一個文治武功皆有的同僚，而且又是少年，二三十年後他們老去，秦牧才正是壯年之際。
日後自己的子孫可能都要在他的手下為官。
若是自己如今得罪了秦牧，日後...
程咬金和秦瓊等人一愣，輕笑著看向秦牧。
沒想到秦牧還有這等才情。
李靖則笑著對李勣說道：“懋功，有秦牧在，你文治武功都要排在他下麵了！”
李勣紋樣則看向李靖道：“藥師兄，護國公這等才情，隻怕我們這些老家夥要提前讓路了！”
見百官陷入沉思閉口不言，李世民大笑著說道：“太子，還不快謝護國公贈詩！”
李承乾先是一愣，隨後當即上前拱手說道：“多謝護國公贈詩。”
秦牧聞言先是一楞，隨後明白過來李世民的意思。
於是也拱手對李承乾說道：“此憫農詩贈予太子殿下，願殿下知百姓之苦，待百姓以仁德寬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