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興呆滯了一會,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沒想到啊,薑停真能將張大昌給掰倒!強!實在是強!我兄弟啊,果然是我兄弟!物以類聚!我那麽厲害,我兄弟當然也如此強大!”

嘀咕完了之後,他趕緊往二堂跑去。

他要看看,張大昌那麵如死灰的臉!

……

公堂之上,聽到薑停的話,所有人都愣了一會。

什麽叫讓小販飛一會?

飛哪裏去?

江縣吏正想要詢問,就聽到衙門外麵一陣歡呼聲。

他眉頭一皺。

誰敢在衙門外麵喧嘩?

難道這些百姓都不怕衙役了?

“大人,小販們來了,估計已經全部都寫了自己被張大昌勒索的金額和事情吧?”

薑停聽著外麵的聲響,拱手對江縣吏說道。

“哦?”

江縣吏一時間不知道他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難道說外麵真有小販在鳴冤?

“衙門外是何情況?”

江縣吏大喝一聲。

有衙役趕緊出去看。

很快就從外麵回來匯報。

“稟報大人,外麵有數十個小販正在歡呼雀躍,似乎是有什麽高興的事情。”

“歡呼雀躍?”

“是的,對了,有守門衙役說有重要的證據要呈上來。”

“什麽證據?讓他拿上來。”

剛說完,就見到外麵一個衙役匆匆走過來,手上有一遝紙張。

衙役將證據放在案上,這才匆匆離開。

從始至終,衙役都沒有說一句話。

但不需要說,紙張上寫的東西,也足以讓江縣吏知道。

這一次,張大昌是真的要翻船了。

“沒想到啊,張大昌,你身為衙役頭子,竟然敢做這種欺民霸市的惡行!我真是看錯你了!”

江縣吏說著,將所有的紙張都丟到了張大昌的身上。

張大昌抱著,隻是看了幾張,立刻臉色蒼白。

完了!

那些小販怎麽敢的?!

他怎麽都想不明白,明明小販對他都極其害怕,再加上小販也知道自己背後靠著誰。

為何他們還敢如此大膽的來狀告自己?

再想到在家裏存放的銀子,他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張大昌!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張大昌趕緊跪在地上,惶恐地說:“大人!我認罪!我鬼迷心竅,勒索了他們的錢財!我認罪!”

他如此幹脆,就是為了衙門不要去搜查他的屋子。

那屋子裏有什麽,他心裏清楚。

勒索小販,最多不過革職。

可屋子裏的東西要是被挖了出來,那可就是掉腦袋的大罪!

“來人,先將他押下去!”

江縣吏見張大昌都已經認罪了,知道這件事情差不多結束了。

可薑停卻不願意了,抬頭大喊。

“等一下!”

“薑停,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大人,小販的畫押的那些紙上,寫的是請求大人搜查張大昌的屋子。”

“薑停!!!”

張大昌一聽,怒吼一聲:“你給我閉嘴!我都已經認罪了!為何還要如此?!”

“認罪?現在證據都還沒有搜出來,你說認罪就認罪?不給你認罪!”

薑停根本就不打算給對方活命的機會。

既然都攤牌了,那就一定要弄死!

給敵人留一口氣,說不定將來會成為壓倒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種道理他比誰都懂。

尤其是在這吃人的時代。

要讓你就那麽簡單認罪,我這幾十兩銀子可就白花了!

他雖然不知道若現在張大昌認罪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可有縣丞這個妹夫在,隻要不是什麽大罪,估計對方都可以翻身的機會!

他絕對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敵人不死,那死的人就是自己!

“大人,按照小販們上麵寫的,現在應該是派人到張大昌家裏去搜查,將他搜刮百姓的錢財搜出來。”

江縣吏看了一眼他,心裏隻能感慨。

年輕人,做事情是真的狠啊,一點餘地都不留!

但按照小販畫押的那些申請書,這個搜查是一定要的。

除非現在薑停願意放張大昌一馬。

可那可能嗎?

他將令箭抽出,丟到了地上。

“錢宇,你帶人去張大昌家裏,給我仔細搜查!”

張大昌聽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腿無法站立了,最終隻能由兩個衙役扶著往他家裏走去。

薑停對在外麵看戲的薑大牛和童興招了招手。

他站起來,然後讓童興和大牛扶著。

“給她也找兩個人,裝裝樣子,打了三十大板,總不能活蹦亂跳的在江大人麵前顯擺。”

要是讓江大人知道自己沒有被打三十大板,鬼知道對方會不會讓自己補回?

還是不要那麽囂張的好。

童興答應了,找兩個姑娘過來,隻不過當兩個姑娘非常用力的將阿梅扶起來。

阿梅卻隻能慘叫。

不會吧!

薑停很快就發現了她的情況,臉色蒼白,臉上全是汗水,而且整個人癱在了兩個姑娘身上。

阿梅不會是死咬著牙,硬生生承受了三十大板吧?

他趕緊走上前。

“喂,你別嚇我啊,阿梅,那四十兩你沒有給他們啊?”

阿梅意識還有些清醒,隻是露出難看笑容。

“薑哥,四十兩,很多了,我和奶奶兩個人賣一輩子大餅估計都賺不到呢,別花這冤枉錢,阿梅…阿梅可以撐住的。”

說話的時候,她還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四張銀票,塞到了薑停的懷中。

“我靠了!趕緊的!送去大夫那裏,給我好好治,不要留下了什麽後遺症啊!”

童興也發現了事情嚴重性,趕緊讓姑娘和另外還在這裏的衙役送阿梅過去醫館。

看著阿梅離去的背影,薑停這才恨鐵不成鋼。

“真是個傻姑娘,那四十兩算什麽啊,人命重要啊,命要是沒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薑停,那姑娘,硬生生挨了三十大板啊。”童興有些不敢置信。

“不然你以為呢?”

“她是真的夠厲害的,被拉出來一聲不吭!”

童興倒吸一口涼氣。

若說百姓隻是聽說過打板子很痛,那他就是很小就親眼見過那些被打了板子的人有多淒慘。

三十大板,按照那些衙役的手段,是要打出內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