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停堅定地說道:“你也不要怪我,你是鍾府的人,我與你之間素來沒有什麽恩怨,你為鍾府,我為自己。

你要殺我,總不能我就殺不得你吧。

兄弟,你死在我手裏,不算冤枉的。”

鍾寬看著薑停的眼神越來越堅定,而且帶著一股狠勁。

他瞳孔一顫,趕緊帶著哭腔喊道:“薑停!你不能殺我的,我可以給你銀子,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你隻要別殺我!”

在死亡麵前,所有的人的意誌力都一樣脆弱。

薑停站起來,擺擺手,看著身邊的盧慶東。

“殺過人沒有?”

“嗯,在街市裏混的,誰手裏沒有沾點血?”

“那這個人就交給你處理了。”

“放心吧,絕對幹淨利落。”

盧慶東掃了一眼還在哭喊求饒的鍾寬,給兄弟們眼神。

兩三個兄弟走上前來,抬著鍾寬跟他一起往一邊的林子裏走去。

鍾寬隻剩下恐懼,求饒聲越來越遠。

很快就戛然而止。

薑停坐在馬車上,心裏在打鼓。

這是他第一次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也是嚴格意義上第一次殺死一個人。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如此凶殘,竟然要害人性命。

一刻鍾之後,盧慶東帶著兄弟們回來。

見到薑停臉色有些蒼白,走上前來。

“東家,對待敵人當然是要這樣的,若放他一條活路,將來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

“我知道。”

“若東家不凶惡一些,將來隻會被人騎在頭上。”

薑停點點頭,拍了拍盧慶東的肩膀。

“走吧,我隻不過是一時間適應不過來而已,先回去吧。”

薑大牛帶著眾人往下河村趕去。

等回到了村子之後,薑停讓村民去鎮子上買豬肉回來給盧慶東他們接風。

自己則是回到了屋子裏。

他現在沒有胃口。

畢竟是接受過新時代教育的人,對於殺人這種事情還是不太能接受的。

雖然說在鍾寬麵前表現得極為淡定。

可實際上內心已經波動不止。

做了許久的內心掙紮,最後他握緊拳頭,眼神恢複了淡定。

走到院子裏,抬頭看著月色。

“問心無愧就好!為了下河村,為了自己,擋路的敵人,殺了又何妨?”

“這…是一個吃人的社會!”

薑停握緊拳頭,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他肚子一陣叫喚。

於是去薑大狗家裏,很快就見到薑大狗還沒睡,正抱著豬蹄啃著。

“小叔公!你怎麽還沒睡啊?”

“餓了,給我勻點。”

“還剩一隻了。”

“狗東西,那麽能吃!”

“小叔公,可不能怪我啊,我就拿了兩隻,一隻在手上,還有一隻在你手上。”

薑停可不管那麽多,抱著豬蹄啃起來。

吃完抹幹淨嘴巴,薑停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在大棚裏照顧牲畜還習慣吧?”

“習慣啊,就是太多鴨子了,數不過來。”

薑大狗撓撓頭。

“別數了,在圍欄裏麵,怎麽都跑不掉,你就隻需要注意那些鴨子別成片成片地死了就好。”

薑停吩咐。

這家夥是真的一點都不動腦筋啊,大棚三麵都被土牆圍起來了,隻在靠上的位置留了排氣的孔洞。

還有一麵有薑大狗看著。

怎麽可能會少得了。

少不至於,但死就有可能。

他們抓回來的鴨子那麽小,很有可能會出現死掉的情況。

生病,或者是出現氣溫變化,都有可能導致小鴨子的死亡。

薑停也並不認為薑大狗能將所有鴨子都養活養大。

損耗必然會有的。

好在如今氣候適宜,不會太過悶熱,也不會極度寒冷。

“不會的,小叔公,怎麽可能會成片成片地死啊?”

薑大狗沒有養過那麽多鴨子,自然不知道。

可薑停上一世的朋友可是養過。

那種養殖場,每一批鴨子都幾萬隻。

要是遇到氣候不合適,鴨子一批死幾千上萬隻都有。

“行了,你就好好地看著就行。”

“放心吧,我肯定不偷懶。”

正說著,遠處狗叫聲傳來。

雖然很稚嫩,但能夠聽出來是有什麽生物在靠近大棚。

“小叔公,我就知道!那些王八蛋又偷摸到我們大棚去了!”

薑大狗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撒丫子往大棚的方向跑去。

薑停趕緊跟上。

莫非真有小偷!

真有人盯上了咱村子裏的驢?

媽媽的!真以為咱下河村好欺負?竟然敢偷到村子裏來了?

不然直接打殘再送衙門!

兩人一前一後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大棚,可大棚裏麵什麽人都沒有,隻有幾隻小狗正對著遠處狂吠。

薑停順著狗頭方向,望過去。

月光下,似乎有幾道人影在風中搖曳。

“那邊是不是有人?”

薑停用手指了指人影的地方。

薑大狗抬著頭望過去,咬著牙:“肯定就是那幾個鬼鬼祟祟的龜孫子!別讓我逮到了,不然我弄死他們!”

“小心一些,明日起你帶多一個兄弟過來看著,我就不相信了,外麵的人真敢跑到我們的地盤來犯事!”

“知道了,小叔公。”

薑停點點頭,讓薑大狗回去睡覺。

這時候盧慶東也帶著幾個人匆匆趕來。

“東家,剛才是不是有什麽人過來了?我遠遠聽著狗吠。”

“嗯,不過已經跑遠了,也不知道有什麽目的?”

“往哪個方向去的,我帶兄弟們去搜一搜?”

盧慶東極為積極。

但薑停知道,下河村外就是荒山野嶺,如今又是黑天,盧慶東他們對山路並不熟悉,很容易發生危險。

所以直接拒絕了。

“行了,有這些狗子在這裏,諒他們也不敢放肆。”

盧慶東還是有些擔心,又覺得現在正是自己表現的時候,於是帶著幾個兄弟在大棚裏麵攤了張涼席,睡在了大棚裏麵。

薑停如何勸也勸不聽。

最終也隻能任由他們如此了。

翌日清晨,一群匠人匆匆起床,在下河村村口開始將左半邊的道路用木板隔開。

敲敲打打的聲音傳來。

此時正是村民們剛好起床的時候。

並沒有影響到誰休息。

所有村民見到匠人在鋪設道路,眼中多了一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