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瞥了一眼臉上多了惶恐的謝坤,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真相是如何。
謝坤此時心中不安,他也沒想到薑停竟然是拿著已經運用在市麵上的東西來比試!
真不怕別人抄襲嗎?
心有多大啊!
他很不甘心,可也知道,若薑停說的是真的,那他的謊言將不攻自破!
到底要不要堅持一下自己的說法呢?
謝坤很糾結。
可當周大人往他這邊看過來,與他對視一眼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瞞不住了!
周大人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道:“謝坤,你還不從實招來?”
謝坤突然跪在了地上,惶恐說道:“大人,我也隻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請大人責罰。”
“你品行不正,再留在工書吏房已經不合適了,收拾你的東西,立刻工書吏房,懂了嗎?”
周大人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宣布了對謝坤的懲罰。
謝坤咬著牙,最終隻能喪氣地離開了練武場。
薑停站在高台上。
周大人淡然說道:“好了,既然事情是誤會,那麽印刷術和螺紋蓋都是薑停所創造,大家打分吧。”
謝坤離開之後,一個州府工書吏房的工匠補上了位置。
“九分~”
“九分!”
全部都是九分。
這可是比往年的比試的甲等都要高許多。
畢竟就算是上一年的投石器,也不過是拿到了兩個九分。
其他也都是八分。
如今薑停的兩樣東西竟然都得到了九分,很顯然,今年的甲等,必然是明州縣了。
許多工匠都非常羨慕。
至於剛才謝坤誣陷的插曲,似乎變得不重要了。
明州縣的工匠一開始還愣住了,但當知道他們明州縣真的是今年的甲等,所有人都歡呼了!
周大人匆匆宣布名次,然後讓前三名的工書吏房留下來,晚上有晚宴。
薑停被簇擁著往外麵走。
身後,其他縣城的工匠都一臉羨慕,還有滿臉不甘的柳州縣工匠。
“踩了什麽狗屎運了?明明是一個排在末尾的工書吏房,怎麽能突然成為甲等呢?”王喜怎麽都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個家夥實在是可惡啊,我還以為他要被送入大牢了!”年輕的同僚不忿。
“沒想到還真被他拿到甲等了!”
“就算拿到甲等又如何,不過是好運一些而已,照我說,我們的打穀機才是最好的!”
“對,我們的打穀機福澤萬民,他創造的那些東西又有何用?都是雞肋而已!”
“等著吧,謝坤肯定不甘心的,一定會對那些家夥動手,我們看好戲就好!”王喜冷笑一聲,帶著眾人往外麵走去。
薑停可聽不到他們的話,與眾人分別了之後,就回到客棧之中。
剛才他已經詢問了歐老,知道他們既然是甲等,大概要等兩天之後才能回去。
今日晚宴,明日進入州府的工書吏房學習。
後日則是見知府大人,然後拿賞賜。
聽說每個工匠能有十兩銀子。
阿彪為此還開心得停不下嘴,一直在說著要拿這十兩銀子去幹什麽。
記下了歐老告訴的晚宴時間,薑停回到客棧裏倒頭就睡。
昨晚雖然也有睡覺,可實際上心裏依舊有些害怕,所以睡得不安穩。
到了現在,他實在是有些累了。
倒在**,他很快就進入夢鄉。
等一覺起來,窗外竟然一片漆黑。
“靠了!遲到了!”
薑停第一時間從**跳起來,匆匆往外跑去。
他可沒想到自己那麽守時的一個人,竟然有一天會遲到!
晚宴是在酉時。
歐老讓他在酉時之前就到州府。
看現在月亮高掛的樣子,就不像是酉時。
在心裏算了算時間。
戌時都過了一半!
這下該是闖禍了!
匆匆跑到州府門口,就見到阿彪左右踱步,著急地望著外麵。
見到薑停的第一眼,他就一拍大腿:“我的大爺啊,你真是一點都不著急啊!連州府的晚宴都敢落下啊!”
他說著,一把抓住薑停的手,拉著往裏麵跑去。
薑停有些心虛地問:“晚宴已經開始了?”
“當然開始了啊,菜都吃得差不多了,現在大家在跟州府工書吏房的工匠喝酒呢!”
“哦,那還好,喝了酒他們就不記事了。”
“記!怎麽不記!周大人還專程問你為何沒來!”
“那歐老怎麽說的?”
“歐老給周大人說你是在為準備禮物而發愁!”
薑停聽著硬生生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還不快一些?等一下晚宴都結束了!”
薑停擺擺手:“你告訴我晚宴在哪裏?我等一下自己過去,現在我空手過去,豈不是讓歐老難堪?”
“你說的有道理啊。”
“所以你先去,我稍後就來,總要準備給周大人的禮物。”
阿彪將信將疑的指了指晚宴的方向,然後才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薑停看了看四周。
這是哪裏?
州府啊,州府他又不熟悉,總不能胡亂進州府裏的房間吧?
萬一進錯了,進到什麽放置機密文件的房間,可就是殺頭的大罪。
想到這裏,他轉身往外跑去。
出了州府往外跑去,他記得去歐府的路,距離州府其實並不遠。
不過突然他見到一家正在燈籠高掛的府邸,有許多人正搬著東西往裏麵走。
他趕緊上前搭把手。
進入府邸之後,將東西放下,他沒有離開,而是往一個屋子走去。
這些府邸的結構大概都差不多,有紙筆的地方,應該是外院的庫房。
可尋找了一圈,他發現並沒有。
“奇了怪了,這個地方應該會有一個庫房啊,沒有庫房,那些雜物要堆放在什麽地方啊?”
薑停正思索,抬頭看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屋子。
這是一個小閣樓,有兩層,此時二樓窗戶打開,點著燈,有一個人影正拿著毛筆停頓著。
“時間緊迫,反正就隻是借個紙筆而已,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大不了給點銀子。”
薑停抵著下巴,往閣樓裏走去。
進了閣樓又匆匆上了二樓。
裏麵的人聽到腳步聲,咳嗽一聲,輕聲說道:“阿紫,你不是被二夫人叫去幫忙了嗎?還有空回來啊?”
薑停剛好走上二樓,腳步一頓。
這怎麽是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