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謝家,自己想要去州府幾乎不可能了。

可惹怒了李管家,也許自己這縣丞的位置都要讓出來。

孰輕孰重,輕易就能想到。

所以童昱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選擇。

童昱回到了縣衙,就見到趙大人正和李管家聊著。

趙大人依然是一臉的諂笑。

李管家居高臨下,眼簾低垂。

童昱走上前,趙大人立刻拉他過來,小聲詢問。

“怎麽樣了?薑停那家夥願不願意將美酒拿出來?”

“已經談妥了。”

“好!那就好,這一次我們兩人仕途平坦了。”

趙大人說著臉上露出笑容,鬆了一口氣。

童昱點點頭,走上前,對李管家客氣說道:“李管家,我們已經到下河村問過了,下河村確實有釀酒,應該就是李大人想要的美酒。”

李管家一聽,立刻露出笑容,一改漠然神色。

“好!辛苦了,那就帶我們去拿美酒吧,我也趕著回去向老爺複命。”

童昱拱手說道:“下河村的村長與我們相識,說可以給我們二十壇。”

李管家一聽,眉頭一皺,立刻不爽:“什麽?二十壇?開什麽玩笑?”

“二十壇已經是下河村能夠釀出來的酒了,若李管家急著要,也隻能先拿二十壇回去,往後等下河村釀出酒來了,我可以帶過去國都交給你。”

“不行!此次前來,老爺吩咐我至少都要一百壇,二十壇,我交不了差!”

“可村長說隻有二十壇啊。”

李管家一擺手:“我不管,現在老爺急著要一百壇酒,下河村在什麽地方?帶我過去,我就不相信了,整個村子釀酒竟然隻有二十壇!我看他就是想為難我!”

童昱聽著隻能苦笑,畢竟這種事情他們也無法左右。

看著李管家嚷嚷,隻剩下沉默。

趙大人卻眼珠子一轉,立刻上前:“李管家,我帶你去下河村,我估摸著啊,那個村長就是不願意拿那麽多美酒給你,你說得對,一整個村子釀酒,怎麽可能才二十壇?”

李管家頷首:“帶路吧。”

趙大人領著李管家出門,童昱走上前來,小聲問道:“趙大人這是何意?”

“這還不知道?薑停不是很囂張嗎?還敢讓我們在村口等到晚上,那麽囂張的人,不讓人治一治他,豈不是讓他越來越囂張?”

“可是薑停都已經答應我給我們提供美酒了,這時候過去招惹他,容易一壇都得不到!”

“那就是李管家的事情,與我們何幹?有時候擁有同一個敵人,會讓我們與李管家成為朋友!”

趙大人說著,一臉自信,覺得自己這招實在明智。

童昱聽著隻能歎了一口氣,看著李管家已經往外麵走,隻能跟著過去。

三個人坐上馬車來到了下河村。

此時下河村工坊,薑停剛將蒸米放入到蒸鍋之中,將蒸鍋蓋上。

釀酒需要時間,他轉頭看著阿梅。

“已經學會了嗎?”

阿梅點點頭:“我怕我會弄錯。”

“就那麽簡單的步驟,還會弄錯嗎?下一次我在你身邊,你來試一試。”

“我明白了,放心吧,薑哥,我一定會努力學會的。”

薑停走上前,拍了拍阿梅的肩膀:“這釀酒學會了,可是無價之寶,整個大周,也隻有你會釀這種米酒,將來你可以賺大錢的。”

“我跟著薑哥,也能賺大錢。”

“那你也要學會來。”

薑停委以重任:“到時候釀酒這件事情,我就交給你了,我有太多事情要忙了,總不能一直看著。”

“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阿梅也一臉堅定地點頭。

薑停指了指新的蒸鍋:“那你看著,這個蒸鍋的溫度不能低於三十八度,不能高於四十五度,也就是你摸著蒸鍋的表麵,不能比你的手冷,也不能感覺太燙。”

阿梅按照薑停說的去做。

薑大狗從外麵走進來,小聲說道:“小叔公,那兩個縣衙的縣吏又來了,還帶了一個人過來。”

“哦?看來是雇主來了,走吧,出去看看。”

“要不要帶上武器?”

“別大驚小怪,而且我們下河村不是造反,沒必要。”

薑停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薑大狗。

薑停離開了工坊,來到了村子口,就見到馬車依然停在村口,大牛將對方攔下來了,不讓進。

“我可是縣令大人!怎麽這一次來還不可以進?你們下河村是不是目無王法了?!”

趙大人極為不服氣,梗著脖子抬頭望著薑大牛。

“村長說了,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允許進來。”

“好大膽子!我看這下河村已經不是大周的了!是你村長的了吧!”

“並非如此,隻是下河村現在有非常多的商業機密,若被人偷了去,對下河村來說是極大的打擊。”

“有什麽商業機密連我這個縣令大人都不允許進去的?”

趙大人不服氣。

薑大牛淡定說道:“釀酒。”

“不過是一些破酒而已,你以為我稀罕?”

“可連國都的人都要來買我們下河村釀的酒,說明我們的酒並非破酒。”

薑大牛身邊,薑停走了上前,笑了笑說道。

“薑停!你真是貴人啊,連我這個縣令大人想要見你都要等上一兩天,我看啊,明州縣的縣令大人得你來做吧!我都沒有那麽難見了!”

趙大人見到薑停,心裏麵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出來。

“你不過是一個村長,竟然如此囂張,我看要是讓你做個鄉長,你不得上天了?連聖上都不放在眼裏?!”

“窮山惡水出刁民!我看你們下河村就是明州縣最野蠻的刁民!”

趙大人臉上滿是怒氣,若非不能將薑停抓進大牢,他早就讓衙役過來了。

他在心裏想著,也不知道薑停是什麽狗屎運,連國都的李大人都看上了薑停釀造的酒。

薑停隻是一臉淡然地聽著,並不反駁。

李管家可不管趙大人和薑停的恩怨,隻關心美酒的事情。

“你叫薑停?”

“是的。”

“下河村的酒是你釀的?”

“對。”

“那就行了,多少錢一壇?你們村子有多少,我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