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歎了一口氣,點頭答應了。
他將自己記得的內容告訴薑停,薑停聽著隻是眉頭緊皺,雖然比童興說得要詳細一些,但全部內容都是指向童興的。
也就是說,老何說的這些,隻能證明童興是凶手,而不能證明童興是無辜的。
薑停給童興打了個眼色,童興立刻意會,而此時老何早已經放鬆下來,講述那些事情的時候,雙手有時候還比劃著。
童興一把抄起鑰匙,快速丟給已經往架閣庫方向跑去的薑停。
“你們兩個!”老何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他站起來想要追薑停,童興兩手兩腳直接扒在他身上,讓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薑停打開鎖頭,進了架閣庫裏。
老何滿臉慍怒,低頭看著還掛在自己身上的童興:“你們兩個真是夠大膽的啊,換做是其他人,你們這樣的行為,早就被衙役抓去大牢裏等問斬了!”
童興咬著牙:“老何,你是知道我的,我什麽時候有害人之心?平白無故成了殺人凶手,換做是你,你心甘啊?我就不甘心,我不能讓人往我頭上扣屎我還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我要弄死那些冤枉我的人,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童興說著滿臉怒意。
老何看著童興那憤怒的表情,沒好氣的推了推童興,怎麽也推不動。
老何隻能被迫接受現在的狀況:“行了,我不去趕他出來行吧?那小子是什麽人你清楚嗎?架閣庫裏要是有什麽卷宗出現了問題,我可擔待不起。”
“放心吧,那小子機靈得很,絕對不會亂來的。”童興見老何真沒想過要去架閣庫裏,於是從老何身上下來。
老何仔細打探薑停的身份,另外一邊,薑停也已經找到了關於柳柳的卷宗,所有的口供和證據描述都在這裏。
翻開,仔細看著,薑停腦海裏不斷閃過卷宗上描述的畫麵。
一條花船,所有賓客,大家都喝多了,柳柳先是在外麵的甲板上,與其他賓客交杯換盞,然後見到了童興,跟著童興進了廂房。
半柱香之後,柳柳又從房間裏出來,從賓客的桌子上拿了一壺酒進去。
拿進去前,還給幾位賓客敬酒道歉,也是用壺中的酒。
這就印證了凶器的問題,毒是在柳柳進入房間之後才有的。
而那個時候,房間就隻有童興和柳柳兩人,能下毒的就隻有他們兩個。
柳柳不可能毒死自己,總不能為了陷害童興而把自己的命都丟了吧?
薑停眉頭緊皺,再翻……
賓客的甲板能夠看到房門打開閉合,有船夫一直注意房門,確定房門在柳柳拿著酒進去之後就沒有打開過。
到底是誰下了毒?
難道說是武林高手?
雖然他不知道這大周有沒有武林高手,可至少他不認為這一個娼妓的案子會涉及到武林高手這種傳說中的人物。
再說了,再怎麽樣高,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飛到花船上去吧。
這花船當晚可是距離岸邊十幾米。
若不是飛過去,從水裏走,船夫會發覺。
不對不對!
薑停知道,直到這裏,他所看到的描述,都是在證明童興就是凶手。
繼續翻找!
薑停額頭上多了一些細汗。
凶器……
在酒裏發現了少許致命毒物。
酒壺壺嘴與杯子邊緣也都發現致命毒物。
凶器似乎並沒有特別的。
再看,在柳柳拿酒進去之前,小二有進入房間。
薑停看小二的口供,小二肯定了房間裏沒有人。
怎麽所有的證據都是在指向童興啊。
若非他主觀上認定童興就是凶手,那麽他都不需要看了,直接指認童興就是凶手好了。
雖然說毒藥似乎說不過去,但所有的線索連起來,除了一個毒物這個疑點之外,似乎其他的都非常合理。
隻要認定童興是凶手,那麽一切都變得極為平常!
而且連殺人原因都有,因為發生口角之後的泄憤殺人。
薑停坐在地上,不斷重複看著卷宗,在心裏麵不斷設想。
最終,他恍然大悟,站起來,臉上多了一些激動。
對啊,我怎麽沒發現啊!這個疑點,完全可以推翻所有的證據!
薑停興奮的將卷宗放回原位,打開房門跑了出來。
正好見到童興老何和童昱三人站在門口,童興低著頭,兩隻拳頭緊握,老何惶恐地跪在地上。
薑停從架閣庫裏走出來,童昱一眼就發現了,臉色鐵青:“我說過讓你們不要再查這個案子!為何就是不聽?”
“既然不聽,那就都給我去大牢裏好好待著!”
童昱說著,對不遠處的兩個衙役招了招手,兩個衙役趕緊跑上前來。
薑停走上前,對著童昱拱手行禮:“主簿大人,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隻是個跑腿的。”
童興一聽,跳起來:“好啊,薑停,你不夠兄弟!竟然出賣我!”
薑停一臉一頓:“這怎麽說我出賣你呢?從始至終,都是你帶我來這裏的,所以我是無辜的。”
說著,突然走到童興身邊,拉過童興的手,再往自己的脖子上掐。
因為薑停故意背對童昱和兩個衙役,看起來就好像薑停是被童興劫持了一般。
薑停對童興眨了眨眼睛:“你不要拿我做人質啊,我隻是個無辜的下河村村民啊!”
童興眼睛一亮,立刻按照薑停的劇本演下去,一隻手掐住薑停的脖子,一隻手指著兩個亞上前來的衙役。
他表情假裝凶狠:“不要過來!不然我將這個無辜的村民殺掉,你們想想,一個歹徒在你們衙門裏麵殺了人,你們多丟麵子!”
兩個衙役都懵了,從來沒見到過這種情況,什麽劫持人質,你手上連把武器都沒有,怎麽劫持?
憑手掌將人掐死嗎?
兩個衙役都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童昱。
這可是主簿大人的兒子,他們可不敢亂來。
童昱抿著嘴,臉色鐵青,隻是安靜盯著薑停和童興。
童興不顧自己父親嚴厲的眼神,拉著薑停往外走。
周圍的人沒有敢去阻攔的。
明眼人看得出來,童興根本就沒有劫持人質,分明是主簿大人要放過童興和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