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停走上前之後,這些人走上前來,臉上滿是激動。
“恩人!”
薑停早就已經在這些人群之中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
昨日才見過,自然能夠記得。
這些都是自己從謝家救下來的受害者。
看著這些人都雀躍的表情,他心中疑惑。
“你們都不回家嗎?你們已經自由了,可以各回各家了。”
一個女人走出來,做了個福:“恩人,我們這些都是無家可歸的人,那些還有家室的,還有家人的,都已經回去了。”
“你們是?”
“嗯,我們的家人,已經不要我們了。”
眾人聽著都是低著頭,情緒有一些低落。
女人說的是事實。
“不會吧,你們隻是被拐賣而已,謝家也隻是抓你一人啊。”
薑停更加不明白了。
謝家隻是求財,應該不會趕盡殺絕才對。
“我們早已經被謝家弄得家破人亡了,我的家裏,因為所有的人都是家裏欠了謝家許多錢,被迫簽下賣身契在謝家手裏的。”
薑停聽著恍然大悟,若真是這樣,這些人其實在謝家的農莊也是合理的。
謝家並沒有什麽錯。
隻可惜謝家貪心,不僅僅是用計迫害這些百姓,還太過心急地去抓其他的村民。
才會露出這樣的破綻給薑停抓住。
雖說謝家卑鄙無恥,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迫使這些人的家裏簽下欠條,最後無力償還之後,用人來還債。
可在大周律法看來,這就是合情合理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還不起了,拿人抵債也是可以的。
隻要謝家同意。
“那你們來這裏找我是?”
“恩人,我們商量過了,希望你能收留我們,我們什麽都願意做,隻要能有一個安身之所。”女人帶著期望說道。
“啊?”
“我們打聽過了,恩人是下河村的村長,我們也並不是想要破壞下河村的規矩,就隻是希望下河村能夠給一塊地方給我們,我們願意幹活,幫著村民們耕田也好。”
女人掩麵泣訴:“我們也是沒了辦法,隻要恩人給我們一口飯吃就好了,我們不要工錢。”
“對啊,恩人,我們隻是希望能有一口飯吃而已,希望恩人能夠收留。”
“若是下河村沒有地方住了,隻要允許我們進入那些矮山就好,我們可以在山腳下搭棚。”
“求求恩人了,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來這裏的。”
眾人說著跪在了地上。
下河村的村民都走出來看了,見到如此壯觀,都非常吃驚。
薑有福這些老一輩的走出來,聽到這些人的話,走到薑停身邊。
薑停苦笑的望著村裏的老者。
“諸位,你們是什麽意見?”
“小叔,你也知道的,我們村子從祖先建立之後就一直都是薑姓,如今多了謝舒予母子就算了,可若突然出現那麽多個姓,會亂了套的。”
薑有福非常嚴肅地說。
其實他們的思想還是稍微有些固執。
雖說已經好許多了,在薑停每天潛移默化的灌輸觀念之後,已經少了許多不合理的規矩。
比如說當初的女人不能上桌,在如今已經改變了。
女人也能上桌了。
也就隻有那麽幾戶頑固分子還在抵抗著,不允許家裏的女性上桌的。
可眼看著鬧得不行,也支持不住了。
薑有為也走出來,非常認同地點點頭:“是啊,六哥說的不錯,若是突然村子裏多了那麽多姓氏,我們就成雜姓村了。”
薑有福補充道:“雜姓村,一直都是因為戰亂之後,流民聚集起來組建而成,與我們這些世代繼承村子根本就不同。”
這話說著,眾人不自覺多了許多自豪。
至少他們不是流民的後代。
祖先是選了這塊地落地生根,組建村莊的。
他們有淵源可以追溯,不想是雜姓村,都是流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追溯自己的祖宗。
薑停抵著下巴說道:“我知道,可是現在下河村裏很缺人手,若是不將他們納入進來,下河村店擴散到整個名南州的計劃就要擱淺了。”
“缺人手的話我們可以雇用外麵的人進來啊。”
“外麵的人可靠嗎?要知道我們下河村所有出產的貨物,都是要保密的,不管是解憂酒還是胰子,所有的製作工藝都是需要保密的。”
“那就買一些奴隸。”
“買奴隸?那些也是人,也是活生生的人,如此做法,有違良心。”
薑停其實對這種人口販賣還是有一些抵觸的。
活生生的人被當做是牲口那樣販賣,實在是太讓人唏噓。
他雖然無法阻止這樣的現象,可至少他可以保證自己不去助紂為虐。
沒有那麽多需求者,自然就少一些被拐賣或者是被抓的人了。
“小叔,這裏麵到底有沒有奸細我們都不知道,這時候讓他們進來,我擔心他們會將我們的秘密都泄露出去。”薑有福小聲說道。
“對啊!要知道我們下河村的一些事情,要是傳出去了,可是要被當作造反的。”薑有為也有些恐慌。
若是犯了株連九族的大罪,他們整個下河村的人都會被受到波及。
幾乎整個下河村的村民都會被懲治。
“我知道,所以我會讓他們在另外一個地方做工,而且做的工都是一些簡單的,可以讓外人知道的。”
薑停已經有了決定。
“既然小叔都這樣說了,我沒有意見。”
薑有為看著薑有福那麽輕易地退讓,雖然有一些不甘心,但還是順著薑有福的話,順台階而下。
“那就按照小叔說的去做,到時候下河村分一下區域就好了。”
薑停又詢問了其他的老者,確定沒有異議了之後,這才轉頭看著這些受害者。
“我和下河村的長輩們都商量過了,決定收留你們。”
眾人一聽,歡呼起來。
他們生怕薑停這邊不要他們。
畢竟多了一百多人,就是多了一百多張口,這其中需要消耗的糧食可是要多許多的。
若一個村子沒有太多事情做,沒有那麽多農田可以耕種,村長幾乎不可能會讓自己的村子平白無故多那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