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今日天氣晴朗,薑停算了算時間。
嗯,上午應該可以成紙了。
按照現在市麵上的紙張價格,一百文一刀,而一刀就隻有二十五張。
二十五張紙,給到大戶人家,一天都不夠用。
也就是說,大戶人家每日所需要的紙張花費就是幾百文。
也難怪說農村泥腿子裏出不了狀元,在紙張這一方麵,就已經限死了許多想要讀書的泥腿村民。
甚至導致農村裏大多數人都是大字不識一個。
薑停掐著手指算,昨天他大概弄了十張草席,一張草席大概能切成三十張四尺四開的紙張。
也就是說,將那些邊角料煮一煮,倒一倒,鋪平,一次就可以製造三百張白紙。
換算成錢,大概是一兩多錢。
若有足夠的地方,他完全可以一次性印幾千幾萬張白紙。
薑停露出笑容,這樣的生財之道,誰不想要呢?
懷著愉悅的心情,薑停哼著歌曲,走到薑有福家裏,村裏的人早就已經到了,此時正瞪圓了眼睛看著房屋裏的草席。
不知道何時,草席上竟然出現了一張潔白的紙張。
這是什麽?
薑大狗想伸手去摸,被薑大順一巴掌拍飛了。
薑大順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大狗,這可是紙啊,你弄壞了有錢賠嗎?”
薑大狗不服氣地拍了拍胸口:“當然有!”
薑大順指了指薑大狗想要動的白紙:“這一張一百五十文最少,你有?”
薑大狗慫了。
他雖然一日有五十文的工錢,可好不容易存了一些,要讓他拿出來賠,可心疼得很。
薑有為此時也極為震驚,聽著薑大順的話,立刻糾正:“錯,按照這宣紙質量,一張五百文都不為多。”
薑停咳嗽一聲,村民們趕緊讓開一條道,早已經嚇到一旁坐著的薑有福顫顫巍巍地走上前:“小叔,這草席上,無緣無故生出了白紙啊!”
薑停笑道:“什麽叫做無緣無故了,這是我造出來的。”
“何時造了?”薑有福愣了一下。
“昨天啊,你們不都看到了嗎?我造紙的全過程。”薑停笑著解釋。
這時候眾人嘩然,原來薑停昨天鼓搗了大半天,是造紙!
但很快所有人都嘩然,畢竟比起搖籃車,這紙張可更貴了,雖說一輛搖籃車需要五兩銀子,可一個人一天也就能編一個,甚至有一些生手還編不到。
這造紙的手藝他們可都看到了,用的全都是竹子木頭那些邊角料,一次性能製造十張草席那麽多。
若有更多草席,會不會一天能造更多的紙?
村民們不傻,哪些東西更賺錢可比誰都清楚。
薑停看到了村民們眼中的貪婪,擺擺手:“你們不要搞錯了,這些紙我們不能一直賣。”
已經改邪歸正的薑濤走上前來,疑惑:“為什麽?小叔公,擺攤抽獎屬於私設賭坊,這紙張,沒有吧?”
薑停沒好氣地說:“難道你不知道紙張是官府自製嗎?你有見到哪一個豪紳得到過造紙術?”
這話一說,眾人一想。
哎,確實沒有!
薑停伸出三根手指:“我們依然是隻賣三天,三天之後,所有人收手。”
眾人有些無奈,都紛紛歎息。
那麽好的賺錢法子,又沒了。
薑停拉過薑大狗:“你過來,有些事情要你去做。”
薑大狗豎著耳朵聽,很快眼睛一亮,看向薑停:“小叔公,我才發現,你才是村子裏最會挖坑的人。”
“找打是不是?”薑停作勢要打,薑大狗趕緊溜了出去。
薑停讓大夥開始繼續造紙,而且規定每次造紙不能超過三十張草席。
自己則是讓薑有福這個巧手的人將紙張開刀,製作成四尺四開的紙張大小,將三百張宣紙背在竹筐裏,他往縣城裏去。
到了縣城,他蒙著臉,走入玄遠書院中,負責售賣書籍紙張的小二一開始滿臉笑容,但湊上來見到薑停地打扮之後,眼中多了一些鄙夷。
“這位客官走錯了吧?這裏是書院,讀書人來的地方。”
薑停肯定地點頭:“是,我就是來書院的。”
小二嗤笑一聲:“哦?那不知道你有什麽事啊?”
“你們收不收紙?”薑停湊上前詢問。
小二眉頭一皺,打量薑停,正懷疑薑停是不是從哪位書生家裏偷了紙過來銷贓,薑停就從竹筐裏拿出一張。
小二眼睛立刻瞪圓:“這!”
他可從來沒有見到過那麽潔白的紙張,而且看起來表麵即為光滑,根本就不是明州縣市麵上的那些宣紙能比的。
“要嗎?不要的話我就走了。”薑停將紙張丟回竹筐。
小二立刻拉住薑停,非常肯定地點頭:“要,肯定要啊。”
說著匆匆拉著薑停往裏麵走去。
進入到內院中,幾個書生還在挑選書籍,見到小二拉著一個泥腿子打扮的少年進來,而且少年還蒙著臉,臉上有著困惑和不解。
一個書生掃了一眼薑停,撇嘴:“這玄遠書院什麽時候阿貓阿狗都能進得來了?”
小二趕緊給幾位客人道歉。
書院院長也有些不滿,對於小二的眼光多了一絲懷疑。
小二趕緊對薑停吩咐:“你把你要賣的東西拿出來啊,我們院長就在這裏。”
薑停可不管那些書生如何嘲諷,他目的就隻是賺錢而已。
不過若能殺一殺這些書生的銳氣,削一削他們的傲氣,也是不錯。
那就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老子的造紙術吧!
薑停再次從竹筐裏拿出一張宣紙,狠狠拍在他們之間的桌子上。
“啪!”
薑停還不忘記推銷:“手快有手慢沒啊,正宗一手靚宣紙大平賣,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了!”
所有書生都瞪圓了眼睛,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院長也滿臉震驚,第一時間撲了上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宣紙,然後轉頭看著薑停:“小兄弟,剛才是我眼光狹隘,我為此道歉,不知你這宣紙如何賣?”
薑停嘿嘿一笑:“你們覺得我應該賣多少合適?不如這樣,你們價高者得如何?這宣紙我可從來沒有見到過那麽潔白光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