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廳發生的一切,南音音都不知道。

“夫人,您吃一點吧。”

阿禾守在一旁。

旁邊是一個小餐桌。

先生吩咐了,從現在開始,南小姐不再是南小姐,而是藍月灣的夫人。

南音音眼神空洞,一直盯著天花板,把自己和外界隔開。

阿禾不敢相信,以前的夫人就算再怎麽不開心,身上總是有人氣的,可現在的夫人,身上完全沒有了人氣,周身陰沉沉的,隻剩一片死氣。

“夫人……”阿禾話沒有說完,南音音閉上了眼睛。

阿禾自知夫人不想聽,默默閉嘴。

周寒瀟處理好周家的事情已經是晚上。

周北天到現在都沒有露過麵。

周寒瀟洗了澡,音音不喜歡血腥味。

他要洗幹淨再去見她。

周寒瀟走到房間,餐桌上的東西沒有動過,都是一些養生的湯。

“音音……”周寒瀟開口。

南音音依舊閉著眼,皮膚白的幾近透明,好像隨時都能消散一樣。

“音音,傷害過你的那些人,我都讓她們付出千百倍的代價了。”周寒瀟半跪在**,拿起南音音放在被子外的手,搭在自己臉上。

南音音手指冰涼的可怕,要不是**的人還有心跳,周寒瀟差點以為她永遠醒不過來了。

“音音,我知道你沒睡,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周寒瀟嗓子暗啞。

南音音依舊沒反應。

周寒瀟真的怕了。

“音音,孩子我們還可以再有的,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們生一個足球隊,好不好?”

南音音的手動了。

周寒瀟驚喜,音音終於有反應了。

不過南音音是在竭力掙脫周寒瀟的手,一點點把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手中脫離。

隨著南音音的手一點點脫離,周寒瀟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

南音音勾唇,嘴角掛著一抹諷刺。

“周寒瀟,我們不會再有孩子了。”

“你記住,你欠我一條命。”

說完南音音繼續閉眼。

她真的好累,心也累,要是能永遠這麽睡過去就好了。

南音音眼角流下一滴清淚,身上籠罩著巨大的哀痛。

周寒瀟僵在原地。

沒想到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這樣絕情。

她眼裏的恨意那麽明顯,像是要化成實質,將他挫骨揚灰。

直接在他心窩插刀。

周寒瀟在房間待了許久。

看著毫無生氣的南音音,周寒瀟心裏感覺有千萬隻螞蟻在啃食自己的心髒,傳來一陣陣劇痛,壓得他喘不過氣。

南音音在**躺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身子骨肉眼可見地消瘦,最後,周寒瀟實在怕她先把自己耗死,用周逸景威脅她。

“音音,我已經把周家完全控製住,周逸景現在依然在我手中,你不吃一頓,我就餓他一天,不吃兩頓,我就餓他兩天。”

“對了,上次周逸景回來後身子一直沒好全,現在不過是吊著一口氣而已,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住兩天……”

南音音整個身子氣得直發抖。

“周寒瀟,你的心是不是蛇蠍做的,不僅殺死自己的孩子,還對自己的侄子趕盡殺絕。”

聽到南音音話,周寒瀟隻感覺自己的心一陣鈍痛,可他很好地隱藏了自己的情緒,漆黑如墨的眼神直直地望著南音音。

“音音,周逸景的命全看你了。”

說完周寒瀟就大步離開了房間。

剛出房間,周寒瀟整個人瞬間像是被卸力,悲傷地靠在牆上,眼裏皆是頹廢,暗淡無光。

阿禾推著餐桌,小心開口。

“先生。”

“去吧,她會吃的。”

不知是告訴阿禾,還是在安慰自己。

錢一站在不遠處,看著屋外頹靡的寒爺,心裏像是堵著一口氣,實在不舒服,寒爺和南小姐,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韓羽則在一旁直搖頭。

“嘖嘖,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啊……”

阿禾再次推著餐桌出來。

“她吃了嗎?”

“夫人吃了一點,不多。”阿禾沒想到先生竟然還守在外麵。

周寒瀟唇角勾起一抹笑。

不知是諷刺還是自嘲,又或許,都有吧。

她還是在意周逸景的死活的,對吧。

錢一接了一個電話。

拿著一份文件回來。

“爺,您母親當年的事情有眉目了,這是阿九的調查結果,您過目。”

周寒瀟靜靜地站在窗邊,目光緊緊地盯著錢一手中的文件。

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雙腳像是生了根,無法挪動半步。

周寒瀟接過文件的手指顫抖。

他等了這麽多年,終於離母親當年死亡的真相隻剩一步之遙。

周寒瀟渴望知曉母親當年死亡的真相,卻又害怕那結果是他無法承受之重。

就那麽握著文件,獨自站在落地窗前。

錢一識相地離開。

最終,周寒瀟懷著沉重的心情顫抖著雙手打開文件。

在看到文件上白紙黑字的那一刻,周寒瀟瞳孔驟縮,拳頭下意識握緊,手中的文件被捏地變形。

桑香,周北天,你們真是好樣的!

周北天,他怎麽敢?

母親真正的死因竟然是因為被周北天覬覦,周北天為了控製母親,對她下毒,導致母親神經衰弱,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周寒瀟拿出手機,聲音冷的仿佛含著冰渣子:“錢一,吩咐下去,直接封鎖北洲,掘地三尺都要把周北天給我找出來,同時放出消息,周逸景命不久矣,隻剩一天的壽命。”

他就不信,他聽到自己的兒子要死了會當縮頭烏龜。

“還有,把桑香弄到地下審訊室,好好招待她。”

隔著屏幕錢一都感受到了寒爺身上的怒氣。

地下審訊室隻是聽著好聽,實則是寒爺拿來對付國際逃犯,殺手級別的人。

裏麵的刑具種類齊全,專治嘴刁的犯人。

現在竟然用在一個老太太身上。

可見寒爺對老妖婆的恨意之濃。

審訊室,可憐桑香一把老骨頭,半步腳踏進棺材的人,每天還要經曆十極折磨的痛苦。

每次醒了又暈,暈了又醒,反複如此。

一個晚上不到,桑香麵色如幹枯的樹皮般毫無生機。

曾經矍鑠的眼神此刻黯淡無光,深深凹陷的眼眶中滿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