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驚恐的一個惡字在那遍布著恐懼的麵容之中吐出的同時,那張慘白的麵容也變的異樣的扭曲,血水迸出,在這澄清的月光下猶如一抹妖冶的彩霞般,牽動了在場每有個少年的心弦。
“惡魔!這家夥不是人!”不知是誰替倒下的少年吼出了他那未完的第二個字,惡魔,這個代表的恐懼的名稱瞬間將每個人心中的戰意與希望吞噬殆盡。
如同『潮』水般密集的人群開始後退,漸漸疏鬆的人群中,墨簡那遍布著斑斑血跡形同惡鬼的身影也隨之陡然出現與眾人的視野之中。
吳法的心髒在瞬間緊抽,不禁是因為在他看到墨簡的同時也看到了在他身邊倒下的那數道身影,更因他此刻在恐懼。
單單隻是一個不經意的對視,就讓吳法背脊發寒冷汗直流,這也隻因在此刻的墨簡扭曲而嗜血的麵容上他已無法尋得和人有任何關聯的表情。
如果說十三、十六此刻是兩個不要命的瘋子的話,那麽此刻的墨簡則是一個足以令任何人為之恐懼的惡魔。
“殺了他!快殺了他!”歇斯底裏的吼聲在死寂的空間內炸裂,然而那些畏縮的少年卻並沒有一人因此而前進,相反他們依舊在一點一點的後退著。
墨簡在笑,帶著那可怖而嗜血的笑容,一步一步的向眼前那一張張寫滿的恐懼的少年們『逼』去。
墨簡本是個冷靜且懂得享受寧和的少年,或許在他這個年齡段的少年裏再也找不著什麽人能比他更了解和平的可貴。
他深深的明白暴力所能給予的隻有傷害與悔恨,然而在很多情況下,暴力卻是解決事情的唯一有效途徑。
墨簡不喜歡暴力,或者說他打從心底排斥暴力,他是個熱愛生命的少年,然而此刻他卻毫不猶豫的展現出他內心深處那最為原始也最為令人恐懼的陰暗麵。
憎惡,如果暴力可以使那一張張憎惡而懦弱的嘴臉徹底的消失,那就毫無保留的去使用暴力。
憤怒,如果暴力可以使那些溢滿胸膛漲破血管的憤怒為之減輕,那就毫無保留的去揮舞手中的鈍器。
幽影閃現,那根沉重的鐵棍就像一道怒雷般劈在了一個少年的額角,血『液』迸飛,染紅了他那扭曲而可怖的麵容,染紅了他那雙吐『露』著興奮與殘忍的瞳孔。
慘嚎,勾起了人類最原始恐懼的慘嚎聲響起的瞬間繼而消失,鐵棍就像一隻憤怒的公牛般,帶著一抹赤紅的幽芒重重的擊打在另一個少年的麵容上,鐵與肉的衝擊中,少年那慘白的麵容在瞬間變形。
慘呼,淒慘的令人絕望,令人反胃的慘呼聲在鼻梁骨被擊斷的瞬間,隨著那泉水般灑落的鼻血將這清幽的夜再次敲碎。
手肘,重重的撞在了一個正悄悄接近他的少年的喉部,沉悶的撞擊聲響起的瞬間,少年的眼睛也宛如隨時可以飛出眼眶般的凸出。
而就在少年緊捂著喉部退去的瞬間,一道淡淡的幽影也陡然出現在了他的臉側,鐵與骨的交擊中,如同石頭碎裂般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少年便連慘呼都未來得及發出的飛了出去。
僅僅隻是一瞬間的功夫,三名活蹦『亂』跳的少年便如同一具具屍體般帶著那寫滿驚恐的麵容倒下了。
而當那些少年看到了那個為鮮血染紅吐『露』出著殘酷而興奮之『色』『逼』近的惡魔時,殘存與他們胸中的勇氣與戰意瞬時變為濃鬱的恐懼與絕望吞噬殆盡。
“給我上!給我上!再退我就砍了你們!”
歇斯底裏的怒吼中,一道道令人背脊發寒的慘呼與撞擊聲不斷的響起,那些少年嫣然如同麵對著餓狼的羔羊般那麽的絕望,此刻他們又哪裏還能聽得到吳法的恫嚇,下一瞬間他們後退的腳步愈發的明顯也愈發的倉皇。
“啊~!”一個少年再也無法忍受這壓抑的使人窒息的恐懼,尖叫中手足並用的向後逃了出去。
恐懼和絕望是一種可以傳染的情緒,所以就當第一個少年尖叫著逃離時,其它的少年也紛紛掙紮了起來。
很快第二個、第三個少年也跟著逃了出去,然而他們那倉皇的腳步隻在邁出幾步之後,便紛紛停了下來。
這也隻因第一個逃離的少年此刻已然全身顫抖的停了下來,而在他眼前的還有吳法那一張扭曲而猙獰的麵孔。
**般的顫抖中,少年緩緩倒下,澄清的月光下,那一柄滴落著血『液』的猩紅匕首也赫然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給我殺了他!殺了他!不然我就殺了你們!”吳法形如惡鬼般的瞪向了那一張張為恐懼所填充的麵容。
沒有人再逃,在那充斥著滿滿殺意的瘋狂吼聲中,沒一個少年都麵無血『色』的轉過了頭去,麵向那個正在緩緩步來的惡魔。
前有狼,後有虎,每一個少年都無一例外的飽受著這兩種極端的恐懼,最終,有人在這兩種相同而不同的恐懼擠壓下徹底的崩潰了。
“啊!”完全崩潰的絕望吼聲中,一個少年麵『色』扭曲的向墨簡衝了過去,而其它的十餘名少年也紛紛緊咬著牙關,一臉煞白的跟著向墨簡衝了過去。
撞擊聲,比之前更為猛烈也更為沉重的撞擊聲再次升起,慘呼、悲鳴、悶哼以及那一幕幕散落的鮮紅,將這清幽怡人的夜『色』撕裂吞噬。
宛如煉獄般的場景中,慘烈的廝殺依舊在持續,就算是一隻崩潰的羚羊也有可能刺穿獅子的心髒,又何況是一群崩潰了的少年?
數以不及的猛烈拳腳中,墨簡就像洪流中的孤舟般激『蕩』,血水溢出,染紅了唇角,染紅了衣襟,然而令人恐懼的是他卻依舊在笑。
鐵棍揮出,帶起一道淡淡的猩紅落下,骨骼的碎裂聲中,淒厲的慘呼也如同一柄利刃刺穿了少年們那一顆顆脆弱的心髒。
歇斯底裏的吼聲貫徹雲霄,一道道緊繃的軀體,也用盡吃『奶』的力氣將拳腳送往了那個惡魔的身上。
劇烈而沉重的打擊中,墨簡的手臂陡然傳來了一股劇烈的刺痛,他猙獰的看去,便看到了那一張死死咬住他手臂的扭曲麵孔。
鐵棍高高舉起,卻在揮落的瞬間再也動彈不得,他一回頭便看到了那個雙手抱住他鐵棍的少年和一個陡然出現在眼前的拳頭。
眼球破裂般的痛楚中,他禁不住鬆開了手,而與此瞬間,猛烈的衝擊也從他的脊椎、腹部、胳膊、頭部雨水般的襲來。
沉悶的交記與肋骨斷裂的悲鳴中,墨簡的口中再次溢出了一絲血水,鐵棍,那本是他所帶來的武器,然而此刻卻殘忍而無情的擊打在他的身上。
一下、兩下、伴隨著那如同暴風雨般襲來的拳腳,墨簡最終在那痛楚漩渦之中緩緩的垂下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