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周唯一的一天假期將整個校園染上了一層歡快而輕鬆的彩『色』,然而對於三年級仍要苦熬半天的高考生來說,這份輕鬆與愉悅顯然過於沉重。

繁重的課業與枯燥的學習,不停重複的複習著那些以往曾經所學的知識,隻是為了不會忘記隻是為了將其死板的複印與腦內。

所謂的溫故知新已不再是個成語而是個故事,在這樣一個隻為學而學的年代來說,它隻是個十分好笑也極盡可悲的故事而已。

墨簡在發呆,最近的一些日子他已很少在下功夫埋頭與課業之中,隻因他漸漸開始『迷』惘,開始思索,他究竟是為何而學。

課鈴敲散了墨簡那渾噩的思緒,當他伸著懶腰走出教室的同時他也怔怔的停下了那懶散而頹廢的動作。

這也隻因與他眼前那個身著白『色』百花短裙明媚動人的女孩,時已至深秋,雖未寒卻已泛涼,而短裙這一著扮與此來看自然不合時宜。

但也正因這份不合時宜,也正因這份與季節不符的明媚,才會顯得如此動人,如此令人沉醉。

而在這個如花般嬌媚的女孩邁著歡悅的步伐來到墨簡的身邊時,一道道混淆著羨慕與嫉妒的視線也紛紛投向了墨簡。

習以為常的苦苦一笑之後,墨簡便在那溫軟的嬌軀緊貼下緩緩離去。

“我很好奇,難道你不會冷?”就在墨簡將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的同時,林昕也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你真的是塊木頭。”

“是麽?”墨簡下意識的想向鼻梁『摸』去,怎奈他隻有兩隻手,其中一隻此刻還被石膏裹得嚴嚴實實,而另一隻則被林昕攬的動彈不得,所以他隻有苦苦一笑,任由他的鼻尖發癢。

“喂~”林昕嬌嗔一聲,不滿的嘟著小嘴瞪向墨簡,“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沒說?”

墨簡苦苦一笑,他當然不是木頭,所以他知道此刻若是依舊繼續裝傻,隻怕林昕絕不會放過他。

“你今天很漂亮。”這當然並不是什麽敷衍,隻因林昕本就生的十分的漂亮,而在這一件百花短裙的襯托下更是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驚豔感。

然而墨簡的讚美非但沒有贏來林昕的笑顏,相反還使得她張粉嫩的臉頰上掛起了一抹濃濃的嗔意。

難道墨簡什麽地方說錯了不成,還不待墨簡深入研究這一問題,林昕便毫不吝嗇的將答案告知了他。

“隻有今天?”

看著那張不論是何種表情都會令人心搖神曳的姣好麵容,墨簡不由自主的看的入『迷』,直至他胳膊處一陣隱隱的酸楚傳來,他方才隨之回過神來。

“當然不是,不過你今天特別的漂亮,漂亮的讓人……”

“讓人怎樣?”林昕俏皮的瞟了墨簡一眼。

墨簡『舔』了『舔』嘴唇,壓低聲音道:“讓人想要一口吞了你。”

“流氓……”林昕輕擰了一下墨簡的手臂,便再一次緊緊的攬住了墨簡的手臂,感受著手臂處隱約傳來的溫軟觸感,墨簡不禁有了一些飄飄然的感覺。

然而很快他便從這份愉悅的感覺之中逃了出來,隻因他並沒有忘記他此行的目的,與接下來所要做的事。

“先去吃點東西?”

“好。”林昕依偎在墨簡的身邊盡顯溫柔的答道。

麵館,破舊的招牌、油膩而糊滿了報紙的牆壁、陰暗的令人有種寒意的麵館,這顯然是個不論怎麽看都絕不適用於約會餐所的麵館,這也顯然是個足以令任何女人望而生畏的麵館,但這裏卻是墨簡經常來的麵館。

而墨簡之所以會來這種看起來隨時都可能關門大吉的麵館,也隻因這裏的麵不但便宜而且分量也很足。

作為一個窮學生來說,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作為一個能吃的窮學生來說,這裏無疑十分適合墨簡。

可這一次他卻不該來這裏,隻因在他的身邊還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孩,而會帶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孩來這種又髒又陰暗的地方吃飯,估計翻遍整個小鎮也隻有墨簡一人可以做的出來。

林昕雖然最終還是依偎著墨簡走了進去,但她的表情卻十分的坦誠,隻要是個有眼的人便能從她那姣好的麵容中看出厭惡兩字來。

奈何墨簡卻像個睜眼瞎,不但沒有讀懂林昕的表情,甚至還挑了一張桌麵已被油汙侵黑的桌子徑直的坐了下來。

“怎麽了?坐啊,這裏的麵挺不錯。”墨簡再次已那有眼無珠的姿態吐『露』出一抹欠抽的笑意。

隻不過奇怪的是,林昕不但忍住了給墨簡三五十個耳光的衝動,甚至連一句抱怨都沒有的在墨簡的身旁坐了下來。

“你吃什麽麵?”

“隨便。”林昕瞥了墨簡一眼,冷冷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這裏的牛肉麵不錯。”墨簡說完也不給林昕選擇的餘地,便張口吼了起來:“夥計,兩碗牛肉麵!”

“md!我沒聾!”先前像極了一具屍體伏在櫃台動也不動的夥計在墨簡這一聲大吼下,頓時板著一張棺材臉向墨簡的方向瞪了過去。

然而當這位看起來有九成像是打理死人生意的夥計瞧見了林昕時,那雙原本暗淡的眼眸頓時亮的烏漆抹黑。

蹭蹭,這個一直以來都給人生化僵屍般動作緩慢的夥計,僅僅隻是三兩步之間便來到了林昕的眼前。

“您好,請問要點什麽?”

墨簡和林昕無一例外的雙雙傻了眼,林昕之所以傻眼是她並沒有來過這裏,也絕沒有想過在這種地方會有這麽熱情的夥計,而墨簡之所以傻眼隻因他經常來這裏,可他卻從沒有看過如此精神抖擻笑容可掬的夥計。

或許若不是那件滿是油膩隔著老遠就有一股油灰味撲來的衣服,他當真會認為來錯了這裏換了夥計也說不定。

隻可惜夥計還是那個夥計,店也還是那間破店,隻不過唯一有區別的一點是,這裏的夥計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十分正常的男人,用南俊的話說,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就該喜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所以這個平日裏像是一具沒有靈魂軀殼的夥計,此刻變得精神抖擻笑容可掬,甚至他那雙烏漆抹黑的賊眼若是再加把勁恐怕都可以做發電機使喚了,而墨簡此刻也隻有苦笑,哭笑不得的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