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說出這句話的混蛋,當真混蛋的可愛,且不論後半句如何如何,單說兄弟這一詞,當真如同手足間那必然而或不可缺的聯係。

韓錐與刀子是兄弟,是血濃於水的兄弟,所以不論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都無法斬斷他們血『液』之中那根深蒂固的親情。

“我這次來,隻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韓錐極為罕見的垂下了頭去,而南俊在聽到這句話的同時也頓時猶若石化般的怔住。

“你說要走?”南俊的聲音已沒有了一絲平靜,而當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韓錐也緩緩的抬起了頭。

“是。”如同灌鉛般沉重的答案響起的同時,空『蕩』的房間也再一次被那種足以使人奔潰的壓抑所充斥。

半響的無聲注視下,南俊緩緩的張口說道:“你一定要走。”

“是。”韓錐再一次用那如同灌了鉛般沉重的聲音答道。

“給我個理由。”

韓錐靜靜的看著麵『色』陰鬱的南俊,麵『色』僵硬的說道:“他需要人照顧,我必須……”

“你不明白我在說什麽?!”

隻要是人隻要還活著便總會有憤怒的時候,一個微笑的人並不代表他沒有脾氣,更多的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已經很少有值得他為之憤怒的事情。

南俊是這樣,他灑脫隻因他看穿了這個虛偽世界,也看穿了那些隱藏與虛偽之後的真實,然而這一刻他卻前所未有的憤怒,隻因在他的眼裏,韓錐不僅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兄弟,即便沒有血緣關係,但在他們的骨子中卻存活著那些堪比血緣的羈絆。

韓錐在看,看著南俊的憤怒,看著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麵容,他那僵硬的麵容也在不經意間吐『露』出一抹濃鬱的痛苦神『色』。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擔負起責任,既然刀子已經付出了代價,我又怎能獨善其身。”韓錐微微的撇了撇嘴,強擠出一絲扭曲的笑意,接著說道:“他會錯是因為我沒有教他,他會受傷是因為我沒有救他,而在發生這一切之後,我已失去了留在這裏的資格。”

“這就是你的理由?”南俊冷笑道:“這裏沒有人會怪你!”

“但我自己會!”韓錐自嘲了笑了笑,道:“人這一生可以說一輩子的謊,可以騙一輩子的人,但是不是也可以將自己騙過?”

南俊明白韓錐此時的心境,人這一輩子最為痛苦的事並不是不被別人原諒,而是不被自己所原諒。

“就隻因為這些,你就一意孤行的腰離開?”

韓錐靜靜的看著南俊,緩緩說道:“或許我可以不走,或許我可以不顧這些感受,但是小刀不能,在他被毀了之前,我一定要帶他走。”

南俊重重的吐了口氣,低下頭去,從煙盒內默默的掏出跟煙,點上火,深深的吸了口之後方才再次抬頭向韓錐看去。

“什麽時候?”

“越快越好。”

南俊深深的吸了口煙,隻將火星吸的像似要起火了般的晃眼,“什麽地方?”

韓錐默默的想了會,最終還是吐出了兩個字,“繁昌。”

繁昌是個名字,是個如同dp一般無二的小鎮鎮名,而繁昌距dp的距離也並非太遠。

“已經打算好了?”

“是。”韓錐糾結的撇了撇嘴,“做點小生意之類的。”

南俊『露』出一抹苦笑,道:“正當生意?”

韓錐也不禁苦苦的笑了起來,“換做幾天之前,我也沒有想過。”

“嗬嗬。”南俊淡淡的笑了笑,緩緩想房間內唯一的一個櫃子走去,而他在抽屜之中好一會翻索之後,才再次扭過頭來,講一個紅『色』的物體向韓錐拋去。

韓錐微微一愣,下意識便順手接了下來,而當他看到手中拿個紅『色』的物體居然是本存折時,他不禁瞬時愣住。

“我不能……”

南俊緩緩的搖了搖頭,打斷了韓錐的話,“你會用到。”

韓錐怔怔的抬起頭,滿麵痛苦的看向南俊,“我已經欠了你太多,所以我不……”

“我們是兄弟。”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句話可以令韓錐哽咽,或許便隻有南俊的這一句兄弟。

“是。”堅定而不容置疑的聲音在韓錐那顫抖的唇角見吐出。

“我初見你的時候,你就像隻錐子,仿佛不在別人身上鑿幾個洞你就全身不自在。”

韓錐不禁笑了起來,他當然不會忘,不會忘了與南俊初見的那一幕。

“這幾年來你已不是像一把錐子,而是確確實實的變成了一把錐子,或許這裏麵也有我的一部分責任。”

“當然不會少。”幾年有多長,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審視的角度,每個人也都會找到自己的答案,然而韓錐卻不能,隻因這幾年仿佛幾十個世紀甚至幾萬個光年般的那麽漫長。

每個人一生之中都會有做傻事的時候,而在這幾年間他們似乎已把這一輩子的傻事、蠢事、痛快事統統做盡了,但他們卻有一種事惟獨沒有做過,那便是悔事。

“現在我隻有一個要求。”

“你說。”

“讓我再看一次那個隨時可以在別人身上鑿幾個洞的錐子。”

這個世界上有著很多種人,但可以人身上鑿幾個洞的卻隻有錐子這種人,而南俊的要求一向都會被滿足,這一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所以在南俊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眼前這個不像錐子的錐子也頓時笑了。

即便此刻他看起來已經疲憊不堪,即便他已搖搖欲墜,然而無可否認的是,當錐子再一次掛起他那招牌式的笑容時,那個令人畏懼、那個令人信賴、那個給人一種銳器般感覺的錐子,那個南俊所熟悉的錐子,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一上班就忙的喘不過氣來了,好吧,不解釋,今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