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了,他已經死了。”就當被小六點名的那名黑衣男子邁著顫抖的步伐緩緩向地麵的小刀探去時,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也隨之想起。

說話的並不是被人而是他們站在小六身邊最為穩重的領頭男子,然而當黑衣男子看向小六的同時,小六也麵目猙獰的吼了出來。

“我讓你去看!”

黑衣男子頓時全身一顫,然而就當他扭過頭去再次向小刀探去的同時,領頭男子那冷冰冰的聲音也再次傳來。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小六向來不喜歡被人對他說教、提醒、或是規勸,隻因在他的體內流動著一份絕不容人質疑的驕傲。

然而這一次他卻極其罕見的沒有惱怒,非但沒有為之惱怒甚至就連之前那股衝天的怒火也仿佛被一場無形的大雨所撲滅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六終究還是個聰明人,一個聰明人最大的好處便是懂得如何保持冷靜,所以他很快便想到了他是為了什麽而來到這裏。

然而當小六迅捷的推開擋在他眼前的那兩名黑衣男子之後,他也頓時如遭雷噬般木立當場。

“他人呢!南俊人呢!”

嘶啞的吼聲中幾名黑衣男子頓時麵『露』疑『惑』的向小六看去,而當他們看到全身顫抖的小六以及小六所看著的那空空如也隻留下一灘血跡的地板時,他們不由得也同時『露』出了一抹震驚之『色』。

南俊不見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就在這短短的一會功夫裏,身負重傷的南俊居然像是變戲法一般的從這個房間裏蒸發了。

無數的驚愕的思緒換來的隻有死一般的靜寂,而這片靜寂卻很快便被一絲微寒的涼風所吹散。

“風?密封的浴室之中怎會有風?”濃鬱的疑『惑』之中小六迅速的抬起了頭,而當他抬頭的瞬間,他也終於明白南俊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正如同人隻能是人,不可能會化為能夠飛翔的鳥類。

戲法也終究隻能是戲法,絕不可能化為那些隻有在小說中電影中才能尋得的魔法。

所以南俊絕不會用什麽魔法,他之所以可以憑空消失,隻是因為那扇與寒風中搖曳不停的窗戶。

“你早就發現了?!”

領頭男子靜靜的看著小六那堪比惡鬼般猙獰的麵容,麵無表情的說道:“隻比你早一些。”

“你為什麽不提醒我!”小六一個箭步便衝到了領頭男子的眼前,緊緊攥住了他的衣領,眥目欲裂的吼了出來。

“我察覺時,他已走了。”領頭男子冷冷的看著小六,接著說道:“當然,如果你不去理會那具屍體,我可以保證,他就算長了翅膀也絕飛不掉!”

小六全然不顧右耳出噴灑而出的鮮血死死的瞪著領頭男子,他此刻隻想殺了這個活像塊石頭男子以泄心頭之恨,但他卻不能這麽做,隻因領頭男子說的不錯。

錯隻在於他本身的得意忘形,緊緊是一個失誤,便令他嘔心瀝血打造出來的局勢瞬時瓦解。

如果南俊沒有死,他所花費的智慧與汗水豈不是都將付之一炬?

如果這一次讓南俊逃掉,他是否還會有第二次的機會?

但最為重要的卻並非是這些,而是南俊若是活著是否會放過他?

小六簡直已不敢去想這個問題,隻因答案已不用去猜,南俊絕不會放過他,也一定會用盡一切殘忍手段來報複他。

“不能讓他就這麽跑了,快追,他受傷了,一定跑不遠,快追!”小六畢竟還是逃不脫孩子那不安的天『性』,驚慌失措的吼了出來。

“要追你自己去追,我們絕不會去!”

“你說什麽!”小六聞聲頓時滿目怨毒之『色』的看向了領頭男子,咬牙切齒道:“你最好不要忘了,我不喜歡失望!”

領頭男子毫不留情的揮落了小六那雙緊攥著他衣領的雙手,整了整衣領這才冷冷的看向小六。

“搞不清楚狀況的是你,你最好明白這裏是誰的地盤,如果你想死我們絕不會攔著你,但如果你要拉著我們墊背,恕我們絕不奉陪。”

領頭男子這句話就像一瓢冷水般頓時澆滅了小六心頭的最後一絲希望。

他說的並沒有錯,這裏是南俊的地盤,要在這裏去追南俊,無疑是『自殺』一般愚蠢的行為。

但小六卻並沒有就此撤銷追殺南俊的打算,他咬了咬牙狠狠說道:“你不要忘了,如果他活下去一樣不會放過你。”

領頭男子不屑的揚了揚唇角,道:“就算真是如此,我也寧願死在以後而不是現在。”

領頭男子冷冷一笑,接著說道:“你最好快點決定,究竟是去送死,還是與我們一起夾著尾巴逃走。”

小六並沒有想很久,隻因此刻他已沒有選擇,不論是誰都不會選擇愚蠢的死去,又更何況是像小六這樣年輕聰慧充滿了未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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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間,陰霾的天空與天氣預報所播報的內容完全相反,全無一絲放晴的跡象,相反變得更加陰霾沉重。

午後,小雨終究還是甩脫了厚重雲層的束縛,千絲萬縷如絲如發的至灰蒙的天空中飄落。

沒有雨這樣的天氣便已使人鬱結,而當寒雨颯颯飄落之際,整個天與地也隨之歸入了一片死一般的靜寂。

陰暗的教室之中,墨簡慵懶的支著手,靜靜的看向模糊的窗外。

他本不是個會被情緒感染支配的人,但或許是與南俊相處的久了的關係,他也不自覺的被南俊感染上了那用以享受生活的隨意。

雨水,細細綿綿猶如一麵沒有邊際的牆壁令人倍感壓抑,又如何漫無止境的吐息令人難以呼吸。

然而墨簡的感歎很快便為窗外那模糊的雨簾中依稀出現的一道身影所打『亂』。

冬季的雨與春夏秋唯一的區別隻在於它那刺骨的陰寒,而究竟是什麽可以使人不畏嚴寒的於這寒雨中奔走?

墨簡的瑣思很快便隨之拋卻,隻因那道高大身影已愈發的清晰,而當那道小山般的身影與窗邊駐足時,墨簡也‘噌’的一聲滿麵驚愕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