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應有的責任,作為人,活著則是最為重要的基本。
因為活著才會有喜怒哀樂,才會有萬千感觸,雖然活其本身並不盡美好,卻使人貪念不已。
墨簡活著,正因為他還活著,所以他那落寞的背影漸漸地顯現出一陣輕微的顫抖,而他之所以會顫抖也隻因為他身後那個高大的男人。
葉子本不是個話多的人,但無法否認的是,一個喜歡沉默的人往往比任何人都更具有智慧。
所以他看穿了別人無法看穿的事,所以他會說出這麽一句平時他絕不可能說的話。
“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麽。”葉子微微的揚了揚唇角,接道:“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這麽說的吧。”
墨簡那筆直的背影更為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他怎麽會不明白葉子口中的“他”是誰,又怎麽會忘了“他”曾是多麽的睿智多麽的風趣。
“……是……”最終墨簡還是張啟了那仿佛凝固的雙唇,顫抖的吐出了這一個字。
看著那道愈發顫抖的背影,葉子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的南佳佳。
“她呢,是不是還在怪你,是不是還會怨你?若是她已原諒了你,若是沒有發生這些,她會怎麽說?”
墨簡那顫抖不已的陡然間一震,看著似乎想到了什麽的墨簡,葉子再次揚起了唇角。
“你明白的,你怎麽會不明白,所以……”
葉子的話並沒有說完,幾乎從來沒有在說話是被打斷過的葉子,這一次卻意外的被墨簡那重回平靜的聲音所打斷。
“我明白。”
雖然無法窺見墨簡此刻的神情,不過單是聽那平靜的聲音,看著那筆直的背影,葉子也可以得知他已完全的平靜了下來。
“我沒事,所以我必須留下來,親眼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好起來,就像我對他們所承諾的。”
“你不必太過勉強自己。”
“葉哥,我明白,我真的明白,你所背負的痛苦遠比我多得多,然而即便這樣,你也一刻未曾停留,就像他生前時一樣,將所有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條,但我卻不同,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麽,也不知道我能為他做些什麽,所以至少讓我留在這裏,留在她的身邊,完成他對我唯一的托付。”
“是嗎。”葉子並沒有再笑,可他的眼中卻泛起了一絲欣慰的光芒,僅僅是兩步之間,他便來到了墨簡的身邊。
“那就拜托你了。”與語聲一同落下的還有葉子那隻沉穩的大手,體會著他那沉穩的大手所傳來的不可思議的溫暖,墨簡的緊繃而僵硬的肩膀也隨之緩緩放鬆。
“啊,一定!”
葉子走了,若說他上午走的時候還會為了墨簡而擔心,那麽此時他已再無一絲的擔憂,隻因此刻坐在椅子上的,待在南佳佳身邊的正是那個他所熟知的墨簡。
就在葉子走後不久,李天鷹幾人也來到了醫院,隻不過卻不論他們說什麽,墨簡都沒有挪動一寸的打算,而最終,他們也隻得愁容滿麵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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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昨日還陰鬱似末日的天空隻隔了一夜便已放晴,毫不吝嗇的像大地展示著它那漫無邊際的蔚藍。
空氣如同霜晶凝結於半空,使的那片漫無之境的蔚藍於人眼中仿佛愈發的高遠。
這樣的天氣,並不算差,至少比之前兩日來會令人有種身心一輕的好心情。
街道上,李天鷹早早的便買了一些早點來到了醫院,這個時間他本不該來這裏,但他還是無法放下心。
“請進。”病室前,隨著門內那一聲微弱的語聲傳來,李天鷹也緩緩的推門走進了房間,可就在他合上房門扭頭看去時,他原本稍稍好轉的心情也在這一瞬間再次沉入了穀底。
墨簡就在他的眼前,如果他昨天離開時一般,動也不動的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尊雕像般安靜。
但與昨天不同的是,他的麵『色』就如同一張一塵不染的白紙白的嚇人,他的眼眶也因兩日的不眠不休滴水未進而深陷,此刻的他看來就像是風中殘葉般令人忍不住會為之憂心。
“你來了。”墨簡並沒有抬頭,即便不用去看,他也似可以從那無聲的沉默之中得知立於門口處的隻有李天鷹。
聽著那有些沙啞的微弱聲音,李天鷹緊緊的咬住牙關,用盡全力克製住胸中翻騰的怒火。
“你究竟想怎麽樣!”
即便李天鷹已竭力去克製,但在他的聲音之中卻依舊尋得那些濃鬱的怒氣。
“你想說什麽?”
“你為什麽不找個鏡子來看看自己究竟變成了什麽樣!”
墨簡最終還是緩緩的抬起了頭,用那雙深陷的眼眶靜靜的看向了李天鷹,他並不需要什麽鏡子,又有誰可以比他更了解自己。
“我沒事。”墨簡緩緩的揚起唇角,似乎想用微笑撫去李天鷹對他的擔憂,但可笑的是,即便是一個簡單的微笑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卻猶如鏡花水月般難以具現。
李天鷹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看著那張僵硬且蒼白的麵容,咬牙道:“你該去休息。”
“我沒……”
“我讓你去休息!”李天鷹再也無法抑製住胸膛內翻湧不息的怒火,青筋暴現的吼了出來,而這一刻他已有了決斷,即便動用武力也在所不惜。
墨簡怔怔的看著李天鷹,就像第一次看見他這個人,而在深深的吐了口氣之後,他最終還是雙手按膝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艱難的站了起來。
“你想動手?”
“是。”李天鷹一臉陰沉的咬牙答道。
“好,那我隻好用拳頭告訴你。”墨簡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也邁起搖曳的腳步,向著李天鷹走了過去。
然而就在他如同一個醉鬼般即將來到李天鷹身邊之際,一道微弱的呻『吟』聲也陡然至他的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