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封的房間,厚重的黑色木門,當門緩緩開啟,深邃的色彩也隨即迎麵撲來。

燈並沒有壞,在手指的輕觸下瞬時吐露出一抹不甚明亮的光芒。

他仰麵臥於長椅之上,遠遠地看去像極了一尊失去了生命的雕像。

“你終究還是來了。”雕像並不會說話,所以他不是雕像,但諷刺的是,他給人的感覺卻遠比任何一尊雕像更像雕像。

墨簡靜靜的看著坐於長椅之上的葉子,“啊,我來了。”

“你不該來。”葉子終究還是扭頭看向了他,緩緩張啟那猶如刀鋒般冷峻的唇角,“至少不該這麽早。”

凡事總會有早晚之分,但葉子所謂的早晚又以什麽來區分?墨簡並沒有問,或許是他知道答案,又或許是他知道有些事並不需要答案。

“他們來過?”

“不止一次。”葉子麵無表情的答道。

墨簡不自覺的揚起了一絲苦笑,道:“所以他們一定說了許多的廢話。”

葉子冷冷說道:“你本該將自己一同騙了,畢竟能夠與那群孩子一同做一個夢,絕不會成為令人悔恨的回憶。”

墨簡淡淡一笑走到了長椅前,緩緩坐下,方才看向葉子,道:“隻可惜夢終究是夢,會碎隻是時間的問題。”

葉子靜靜的聽著,緩緩的吐了口氣,道:“你還有機會……”

不待葉子說完,墨簡便也以同樣的口吻歎了口氣,看向葉子,道:“事到如今,你還打算說教?”

葉子猛的一怔,隻因那雙深邃的眼眸,而在那雙深邃的眼中之中有的隻是那些無與倫比的堅毅與潛藏其後的無奈。

“是嗎。”葉子深深的吸了口氣,仰起頭來,麵無表情的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再說什麽,隻不過,再此之前,你想必還有些事情要做。”

“比如?”

“家。”葉子麵無表情的看著空蕩的上方,重重的吐出了這一個字,而這一個字在落在墨簡的心中時,頓時也重逾千斤似的的令他久久無法呼吸。

每個人都總該有個家,或是曾經的,或是現在的,亦或是將來的,而對於每一個人而言,這個字也都該有著相同的含義。

“看來他們說的確實不少。”墨簡無奈一笑,緩緩的站了起來,微微一頓便大步向門外走去。

“去哪?”

葉子的疑問傳來的同時,墨簡也頓時停下了腳步,“你說的不錯,的確還有些事再瞪著我去做,隻不過這件事卻並不是一個字,而是兩個字。”

“什麽?”葉子不禁有些疑惑的向墨簡那筆直的身影看去,而墨簡也似感知到了葉子那訝異的視線,緩緩轉過身來。

“休息。”墨簡淡淡一笑,接著說道:“南哥的房間,我借用一下。”

墨簡說完便不給葉子反應的機會,大步的走出了房間,轉向南俊房間的方向走去,而葉子也在目光閃爍的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方才再次將目光投向了空蕩的上方。

………………………………

密封的房間,絢爛的迷彩燈光,熱彎玻璃製材的優雅茶幾,柔軟舒適的真皮高檔沙發。

他靜靜的臥在沙發上,愜意的將修長的腿翹在優雅的茶幾上,任由那些絢爛的燈光刺入眼簾,不知想些什麽的出身望著上方。

門在一陣輕微的響動中開啟,隨著房門的緩緩開啟,一道如冰雕般散發出一股凜冽氣息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房間內。

“你來了。”

“是。”如冰一般冷冰冰的聲音陡然響起。

“這次又是什麽?”武漫不經心的低了低頭,看了一眼立於門前活像一具冰雕似的薛斌。

“你該去吹吹風。”薛斌恰似一塊萬年冰雕般麵無表情的冷冷說出了這句令人為之語塞的話來,要知道此時是冬天,在這樣的季節裏吹風無疑不會是一件享受的事。

但武的反應卻十分的平淡,他似乎並沒有一絲的訝異與不滿,淡淡的說道:“隻有這些?”

“是。”薛斌冷冷的應了聲,緩緩抬頭向武看去,“你已經有許久沒有活動過了,所以……”

“命令嗎?”

“不敢!”薛斌聞言立時恭敬的低頭答道。

武靜靜的看著他那如同冰雕般身影,慵懶的笑了笑,“我忘了,你向來沒有幽默細胞。”

薛斌並沒有說話,而武也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接著說道:“我不走,並不是因為傷心或是頹廢。”

“那是?”薛斌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的抬頭看去,武依舊在笑,然而他的笑容之中卻不知為何吐露出一絲濃鬱的期待。

“我在等人。”

“等人?”就算是薛斌在聽到這裏是依舊止不住吐露出一絲疑惑,畢竟他太過了解武,而究竟是怎樣的人才會令武如此的期待,或許若換做以前他的第一反應便會是南俊,然而作為武宿敵的南俊已經不再人世間,那武此刻所要等的究竟會是誰?

“你想不到?”

薛斌有些訝異的抬起頭來,看向那張絕美的麵孔,然而當他的視線捕捉到武那妖冶而動人的笑顏時,他的瞳孔也在不經意間猛的收縮了起來。

不得不說,武此刻笑的十分的嫵媚,不但嫵媚而且動人,不但動人而且還略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羞澀。

但這一美豔絕倫的微笑落在薛斌的眼中卻又為何猶若蛇蠍般令他畏懼?

答案十分的簡單,隻因他對武的了解,每個人在某些時候都會展露出自己所特有的表情,而當武如此嫵媚的去笑時,便隻有一種可能—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