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無非是絢麗爛漫供人欣賞的事物,然而現下在墨簡的口中去變了,變得從一種單純的觀賞用物變成了一種可以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這個世界上也自然不會有這種會吃人的花火。
李天鷹苦苦的思量著,他已經聽出墨簡口中的花火並非真的煙火,而是一群被稱作花火的人。但這一群人卻並不是真的像花似火,就算他們真的是花也是血花,就算他們真的是火也是煉獄中烈火,像他們這一類的人起了個這麽雅致的名字倒也真有些諷刺的意味。
“你怎麽會知道他們?”李天鷹左思右想還是想不明白墨簡為什麽會知道這群人,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因為孫明。”
“因為他?”李天鷹微微一驚,說道:“是他告訴你有關花火的事?”
“他不但告訴我花火的事,還告訴了我一件事。”
“什麽事?”聞言李天鷹不禁再次好奇起來,孫明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告訴墨簡這個世界上有花火這一群人,他之所以會說,那麽這必然也會有他的原因。
“他們擊潰了花火,這也是他們會去喝酒的原因。”墨簡冷冷的說道。
李天鷹聞言一驚,隨即他也終於想通孫明為什麽會告訴墨簡有關花火的事,隻因這對於孫明來說實在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一個開心的人自然不會吝嗇到不願與他的朋友分享這份喜悅,所以他才會告訴了墨簡有關花火的事情,而且他必定會怕墨簡不明白,而將花火這群人解釋的十分詳細,此時的李天鷹仿佛穿越般的甚至可以看見孫明那副誇誇其談不停炫耀的嘴臉。
墨簡剛剛對他所說的每一件事情也在這一瞬間在他的腦中如同走馬燈般的浮現,此刻的他才終於看清墨簡腦海中的劇本。此時他也才真正的發現,或許正如顧絕所說,墨簡這個人或許已不能再算作一個人,而是一個惡魔,一個對於敵人來說遠比惡魔還要恐怖的人。
“你準備把這件事情嫁禍給花火?”
“我雖然沒有這種打算。”墨簡有些吃力的站了起來,他坐的實在太久,他的身體也挺得實在太直,這自然也使得他下肢會有一股股火燎般的刺痛感,他直直的伸了個懶腰才緩緩接著說道:“但是童慶會怎麽想卻是他的自由。”
童慶會怎麽想?李天鷹不由得失聲笑了出來,若是換作是他又會怎麽想?答案自然是倆個字—報複!
“童慶自然會認為這是花火對他們的報複。”
“不錯。”
李天鷹仔細一想,接著說道:“以他的脾氣若是認定了一件事隻怕就算有九頭牛也難以將他拉回來,所以他一定會去找花火那幫人。”
“接著說下去。”墨簡笑著說道。
“所以當他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花火那幫人身上的時候,對我們而言,自然也就有了將他們逐個擊破的機會。”
融入幽暗中的墨簡不知在想什麽,過了好一會才吐出了一句讓李天鷹吃驚不已的話來。“不,我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墨簡到底在想什麽,李天鷹無從得知,雖然他們今天已經解決掉了王曉和許友強,但童慶一夥的骨幹仍還有六七人,而自己這邊就算加上墨簡能動手的人數也隻有五人。
五對七或許換做對付其他人李天鷹還會有些把握,但是現在他們要對付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比怪獸還像怪獸的童慶,這樣一件聽起來有些荒誕的事情從墨簡口中說出,他又怎麽能不去擔心?
李天鷹緩緩的吸了口氣,沉聲說道:“不可能,至少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沒有一絲的可能。”
“你至少也該聽我說完才是。”墨簡微微一笑,便沒有再給李天鷹接口的機會,接著說道:“童慶他們雖然擊潰了花火,但是花火應該並沒有受到什麽致命的打擊。”
“何以見得?”李天鷹皺眉問了出來。
“第一,他們雙方雖然火拚一場,但是在校園卻沒有聽到一點風聲,這豈非很奇怪?”
“不錯。”李天鷹緩緩的點了點頭,正如墨簡所說,雖然他不知道事情是何時發生的,但是在這數千人的校園內,就算是一點屁大的新聞都在擁擠的人流中造成一股『騷』動,又何況是數十人的打鬥。
“第二,童慶一夥其中有過半的人都背著留校察看的處分,更何況當時孫明也在。”
李天鷹聞言再次仔細一想,雖然他不了解童慶和他的其他黨羽,但是孫明這個人倒是給他留下了鮮明的印象,孫明不僅是個聰明人,而且也是個有理智的人,更是唯一一個可以阻止童慶的人,如果當時有這樣的一個人在場,又怎麽會讓事情變得難以收拾?
“所以我敢斷定,花火必定沒有受到重創。”
花火沒有受到重創又和墨簡要將童慶一夥一次解決掉有什麽關係?像李天鷹這樣一個聰明的人豈能不明白這其中的含義。童慶肯定會為了王曉和許友強找上花火,花火自然也不會認這筆糊塗帳,所以童慶必定會出手,既然花火沒有受到重創也必然不會不反抗,墨簡便是想趁這個機會將童慶一夥徹底收拾掉。
李天鷹不由一聲輕歎,說道:“據我所知,童慶這個人隨便吼一聲也會有三五十個人冒出來為他賣命。”
墨簡隨即答道:“不用擔心,這一次他絕對不會這麽做。”
李天鷹聞言一愣,道:“你怎麽會知道?”
墨簡微微一笑,說道:“因為王曉和許友強。”
李天鷹苦苦一笑,王曉和許友強怎麽樣了他自然不會不知道,他們回來的時候王曉已經從一個人變成了一截軟體動物,而許友強這個人則更不用說了,隻因在羅烈的字典裏從沒有分寸這倆個字。
他已經可以斷定這倆個人一定會去醫院,而緊盯王曉的班主任有可能現在便在找王曉,所以這件事已是紙包不住火必定會為校方所知。
這種時機下就算是童慶隻怕也不可能召集人馬風風火火的大幹一場,但是他也絕不會就此作罷,所以可能『性』隻有一種,以他現在身邊的人手去對付花火。
李天鷹一口氣將大腦中的思緒全部整理完畢,才看重重的歎了口氣的說道:“你認為他們什麽時候動手,又會在什麽地方動手?”
“白天人多嘴雜,所以他們必定會在晚上動手。”墨簡頓了頓接著說道:“至於地點,我所能想到的隻有一處。”
“哪裏?”
“可以讓花火在無人察覺之中悄然謝幕的地方。”
“這樣的地方並不多?”
“確實不多,但是你卻該知道。”
李天鷹苦苦一笑,他當然知道,他又怎麽會想不到墨簡所說的那個地方。
“好,我去通知他們。”
“等等。”墨簡沉聲叫住了正準備離去的李天鷹,淡淡說道:“你先回去休息,這件事等明天再說。”
“好。”李天鷹並沒有再問為什麽,隻因他和墨簡一樣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隔夜的菜會餿,隔夜的話是不是會忘、會壞,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上,小心總算作是一種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