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梅見到範哲南,也是一愣。
君墨染隻說來圍場,並未說有多遠,時間多長,更不會跟她講有些什麽人同行。不過,範哲南既是他的朋友,在這裏見到,也不奇怪吧?
“愣著做什麽?”君墨染淡淡地道:“範兄上次也在場,你應該見過的。”
“見過範公子。”薑梅胡亂福了一禮。
“九夫人客氣了。”範哲南強笑著回了一禮。
“走吧,兄弟們難得一聚,今日當痛飲三百杯!”葉孤城神情興奮,摩拳擦掌:“喝完了,在月下狩獵,看誰收獲最多!”
“我看九夫人很累了,不如讓他們先去休息,酒不妨明日再飲,獵亦可明天再打,如何?”範哲南淺淺一笑,如春風拂麵,一派謙謙君子模樣。
誰又會想到他竟會做出半夜偷溜進女子閨房的醜惡行徑?
“哦,九夫人這麽快便累了?”葉孤城偏頭望了薑梅一眼,怏怏不樂:“所以說來圍場幹麽帶個女人?忒地沒勁!”
如果來的是那個四夫人倒還罷了,她多少懂些武功,不至要人分神照顧,切!麻煩!
“葉兄?”範哲南微感尷尬,偷偷拿眼覷向薑梅。[ ]
“咳~”葉孤城自知失言,摸摸腦袋,眼裏卻並無半點後悔的意思:“九夫人,對不住了!兄弟是個粗人,若是冒犯了你,別往心裏去。”
“葉將軍言重了,”薑梅盈盈下拜,笑道:“是妾身來得魯莽,擾了各位的興致。各位不必管我,隻管按喜好行事便了,我回房休息,不陪各位了。”
“這樣也行?”葉孤城的眼裏迸出精光。
很好,好在她有自知之明,沒有纏著不放,墨染的眼睛總算沒完全被雞屎糊住。
“急什麽?”君墨染輕輕一句話,把葉孤城的希望擊得粉碎:“時間長得很,多得是機會較量,天亮再比也不遲。”
說完,也不等眾人表態,自顧自地扔下他們,挽著薑梅揚長而去。
“喂,”葉孤城望著並肩遠去的一雙儷人,眼裏現出迷惑之色:“哲南兄,前麵那個真的是墨染嗎?”
範哲南陰沉著臉,沒有吭聲,而葉孤城顯然也隻是一種情緒上的宣泄,並不需要他的認同和回答,索然無味,各自散去。
第二日一大早,薑梅被君墨染喚醒,懵懂睜眼往窗外一看,天還沒大亮。
他扔了套衣服過來,丟下兩個字:“換上。”
薑梅接在手裏打開一看,是套清爽利落的箭袖衫,墨綠色的緞麵,勾著淺綠的邊,穿在身上攬鏡一照,意外地合身,纖腰一握,盈盈俏立,分外精神,在嬌柔嫵媚中平添了幾許英氣。
她心中高興,忍不住在他身前轉了一圈:“好看嗎?”
“廢話少說,準備好了就走吧。”君墨染冷著臉不予置評,領先出了門,在轉身的瞬間,唇角微勾,露了抹不易覺察的笑容。
在住所用過簡單的早餐,到前院集合,除了昨天見過的範哲南和葉孤城,另外還有三個年輕男子。
君墨染並未再一一替薑梅介紹,放她在一旁,徑直過去與他們交談人手分配,比賽規則等事項。
薑梅也樂得輕鬆,隻在一旁悄悄觀察。
看氣勢,那幾人個個非富即貴,都是邀月王朝裏叫得響名號的青年俊傑。
也對,新帝登基,銳意改革,朝政肯定是要大換血。各個要害部門都要安插自己的親信,那班老臣的氣數怕是盡了。
沒多久,君墨染重新回到她身邊,依舊是簡單二個字:“走吧。”
薑梅知道他脾氣,也不多問,乖乖跟在他身後。
順著長廊走下去,驀然眼前一亮,一大片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坪映入眼簾,漫山遍野的碧草象是一望無垠的波浪,隨風擺蕩。襯著遠處的藍天白雲,美得讓人摒住了呼吸。
藍三牽了二匹馬,一白一黑,在走廊的盡頭等候。
那兩匹馬,黑的如墨,白的似雪,通體沒有一根雜毛,四肢修長,骨架均勻,很顯然都是萬中選一的良駒。
薑梅生活在都市的鋼筋水泥叢林裏的,坐的鐵馬,吸的是灰塵,看的是黯淡的天空,似這般漂亮的神駒,清新的空氣,美麗的景致,幾曾見過?
當下歡呼一聲,扔下君墨染衝向那匹白馬——相比那匹黑馬,它個子略顯嬌小,顯然是替她準備的。
“不可!”藍三吃了一驚,沉聲警告。
薑梅的手已觸到了白馬的脖子,親熱地撫了撫它漂亮的鬃毛,低聲道:“嗨,我是薑梅,認識你真高興!”
白馬忽地發現麵前這個人竟然能和自己溝通,興奮地仰頭噴了個響鼻,甩了甩尾巴,偏頭在薑梅的身上蹭了蹭,神情似是極為親熱。
我是奔霄,那邊是我的好友,飛翩。
飛翩在一旁,煩亂地刨著地麵,意欲掙脫藍三手中的繩索過去與那一人一馬進行交流。
“咯咯~”薑梅縮脖,逸出銀鈴般愉悅地嬌笑:“好癢~”
藍三緊緊地拽著手中的韁繩,瞧得瞠目結舌。
奔霄看似漂亮,性子卻極烈,對陌生人的接近相當地警惕,踢起人來絕不留情,居然對薑梅一見如故?這是什麽狀況?
君墨染挑眉,心中越發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