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梅心道:不是你做錯什麽,而是命運播弄,世事無常。我已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江絮。所以,咱們各有各的倒黴,你幫不了我,我也幫不了你!
“絮兒~”範哲南打馬上前,與她並行,伸手欲將她強行帶到身邊:“我們好好談談。”
以前她追在他身後跑的時候,他從未放在心上,甚至時常被她纏得心煩,恨不能她立刻從眼前消失。
可現在她真的一反常態,拒他千裏之外,而且還是為了舉國公認的冷血閻王卻大大傷了他的自尊。
也不知為何,冷冰冰又有主見的江絮,在他眼裏生出了別樣的迷人魅力,教他棄不下,忘不掉,偏又求不得!
冷漠淡然的她,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好勝心。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把她弄上手再狠狠地拋棄,以報所受之辱!
“對不起,我並不覺得我們有什麽好談的?”薑梅心生不悅,帶馬躲閃。
“是嗎,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呢!”範哲南從她拙劣的馭馬技術,看出她是個生手,於是刻意把馬兒貼上去,在狹窄的小徑上逼得她乖乖束手就擒!
薑梅暗罵他卑鄙,隻會使這種下三濫的招式欺侮女人。{ }
“奔霄,走!”識穿他卑鄙的伎倆,薑梅雙腿夾緊馬腹,伏在馬背上,胡亂擇了一條路往前飛奔。
“哼,我看你往哪裏跑?”範哲南見她慌不擇路,陰冷一笑,策馬狂追。
他就不信,憑他的騎術會追不到一個弱女子!
薑梅見他緊追不放,心知若是直走,不用多久肯定會被他追上,一咬牙,把馬兒帶離了小徑,闖進了密林深處。
奔霄是神駒,範哲南馬術雖精,奈何**馬兒不爭氣,追出不遠,馬足竟被青藤纏住,疾馳中忽地停下。
他遂不及防,一個倒栽蔥摔險些摔下馬背,總算他見機得快,撥地而起,腳尖在馬背上輕點一下,飄然掠出丈許遠,才免了腦漿迸裂之災。
“牲畜,看老子回去剝了你的皮!”他出了一身冷汗,罵罵咧咧地站起身來,哪還有薑梅的身影?
薑梅生恐被他追上,不敢回頭,一路狂奔了刻把鍾,這才放慢了速度,回首一瞧,範哲南固然被她甩掉,自己卻也失了方向。[ ]
圍場山高林密,人跡罕至,加上植被地貌都差不多,憑著模糊的記憶走了小半個時辰,發現怎麽也回不到那條三岔路口,反而似越走越遠了。
糟糕,她不能再走了,否則越走越遠,到時就算君墨染想找都無從找起!思來想去,還是在原地等待救援更理智一些。
“奔霄,我們好象迷路了!”薑梅十分沮喪,拍拍馬臉。
有我在,怎麽可能迷路?
奔霄十分震驚。
對哦,老馬識途,她居然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給忘了,真是笨得可以!
薑梅驀地醒悟,狠拍一下自己的頭:“你識得路?為何不早說?”
我以為你想到處玩,哪知你是迷路了?
奔霄十分無辜。
薑梅大囧,忙訕然一笑道:“走,我們回剛才的路口。不過不用著急,咱們可以慢點走,順便欣賞風景。”
想必君墨染這時與人爭鬥正酣也無餘暇照顧她的情緒,既然已無迷路之虞,若不好好玩一次,怎麽對得起自己這番辛苦的奔波?
於是一人一馬在林中悠閑地漫步,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倒也不虞寂寞。
奔霄忽地支起了耳朵,停下腳步。
薑梅體貼地拍了拍馬脖:“累了吧,休息一會再走也行。”
有人來了!而且是生人,氣味很陌生。
奔霄十分疑惑。
“可能君墨染打完獵回頭不見了我們,發動人手找來了?”薑梅催動馬兒迎上去:“咱們走快點,不然那暴君不知怎麽罰我。”
不對,有殺氣!
奔霄噴起響鼻發出警告,幾乎與此同時,羽箭破空之聲響起,冷風撲麵而來,薑梅下意識地偏頭一躲,那枝箭擦著她的發沒入林中。
刺客?薑梅腦中隻來得及閃現這兩個字,尚不及思考為何會招來刺客,哧哧之聲已接連響起。
幾枝連珠箭呈品字形射了過來,刺客顯然十分狡猾,一擊不中,立刻改變策略,三枝箭裏倒有二枝是射馬。
奔霄雖然聰明,畢竟不是人類,躍起躲過下麵那枝箭,中間那枝已噗地插入它的臀部,另一枝插進了薑梅的肩膀。
她嚶嚀一聲,伏在馬背上已痛得幾欲暈死過去。
奔霄吃痛,長嘯一聲,撒開四蹄勢若瘋虎般狂奔沒入林中。
薑梅隻覺身子已如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憑著最後一絲理智,心知若不抱緊馬脖,萬一從馬身上墜下來,就是筋斷骨折,香消玉殞的下場。
奔霄負了傷,跳躍間已大不如之前靈活,狂奔了一段路,左前蹄忽地踏空,前麵竟是一處斷崖。
千鈞一發之際,它悲嘶一聲,驀地後足著地,人立而起,倏然急停,止住了前奔之勢。
可惜,薑梅既沒有精湛的騎術,又沒有範哲南的應變能力,更兼肩部受了傷,哪裏穩得住?身子隨著慣性飛了出去,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沒入了斷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