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蟲小技,何足掛齒?”李煜宸搖手,不願多談。

其實暗器與醫術之間,他最得意的是醫術,尤其專攻骨傷科。

本以為對人體的構造組成,天下間已無人能望其項背,現在卻憑空冒出一個江湄,讓他明白,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對了,剛才煜宸進門的時候,你想說什麽?”君墨染不著痕跡地把話題又扯開。

這種心思很微妙,他自己都沒發現,當薑梅關注李煜宸時,心中會莫名地升出不快和煩躁。

“呃,”薑梅遲疑一下,再次強調:“隻是我的一種臆測,不一定對的。”

“無妨,說出來大家商量一下。”

“本來天亮後王爺會親自審問佩琴,結果卻不幸被殺,是不是凶手有什麽把柄握在佩琴的手中,怕她泄露,所以殺她滅口?”

“如果有此事,佩琴為何至死不說?”君墨染質疑。

“我聽說她從出事到死亡,一個字也沒說過,墨染,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李煜宸挑眉,站在薑梅這邊。{ }

君墨染心中氣惱,麵上卻不能發作,冷著臉不說話。

“佩琴既然足不出戶,估計那把柄應該也在府中。”薑梅得到支持,也就暢所欲言:“可惜從出事到現在,有太長的空白。”

“藍一!”

“屬下在。”

“立刻帶人去飛羽閣,把四夫人的東西都封存起來待查。另外,再暗中查一下,昨天佩琴被帶走之後,有誰出入過飛羽閣。”

“是。”

如果真的有這樣東西的存在,凶手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並銷毀證據,隻怕會遲了一步。

從現場的種種情況分析,凶手就算不是王府裏的人,至少也相當熟悉王府的情況,來去自如,神秘莫測。

薑梅的臉上流露出遺憾:“根據胃內殘留物和屍斑推算,佩琴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昨夜的大雨停之後。可惜現場早已被破壞殆盡,不然應該能找到足跡。”

“至少,”君墨染神色平靜,並不擔心:“我們可以從毒物和暗器這兩樣著手去查,也不算全無頭緒。 ”

“昨晚那麽大的雨,又有風,在不靠近祠堂的條件下,按理根本不可能投毒。他究竟是用什麽方法接近佩琴下毒的呢?”李煜宸對這個比較感粉趣。

“驗屍已告一段落,”薑梅放下刀,走過去用銅盆內的酒洗手消毒:“再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不如去還原犯罪現場,找出他投毒和施暗器的方位。”

“還原犯罪現場?”李煜宸眉一挑。

這又是一個新鮮名詞。

“呃,”薑梅暗驚,忙含糊帶過:“我的意思是回到祠堂去找線索,比在這裏沒有根據的瞎想有用得多。”

“好,就去還原犯罪現場。”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跟著她一起回到祠堂。

薑梅模似蕭佩琴死前的姿勢,斜靠著圓柱躺下去,忽地定住:“咦,這裏好象刻了字?”

“是嗎?”君墨染立刻蹲了下去。

李煜宸受傷,卻不能下蹲,隻在一旁幹著急:“是什麽?”

“光線暗了,看不清。”

藍二立刻掏出火折,從燭台上取了一枝未燃盡的蠟燭點燃湊過去。

那字跡到是新鮮的痕跡,隻是淺而無力,又有著扭曲,顯然是佩琴臨死之前拚盡全身的力氣留下的一條線索。

隻是她當時是坐著,手又下垂,因此字離地麵很近,字又小需得趴在地上才能看清,姿態未免不雅。

男人們正在猶豫之機,薑梅已不假思索地翹起臀趴了下去:“有了,好象是個‘幹’字?”

絲綢柔滑地垂下來,完美地勾勒出她圓潤翹挺的臀形,以一個極誘人的姿勢在眼前無心地晃蕩。

君墨染瞧了隻覺臉一熱,血往上衝,立刻伸手將她拽了起來,叱道:“胡鬧!”

“沒胡鬧,真的是‘幹’字。嗯,也有可能是‘王’字,下麵一橫沒寫完~”薑梅渾然不覺,忽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奇怪,她什麽意思?”薑梅曲肘撞了撞身邊的藍二:“她是想告訴別人,有誰要幹掉她?還是想說王揩油強行占有了她?”

君墨染瞪著她,無語。

藍二輕咳一聲,不著痕跡地挪了幾步,與她保持一丈以上的距離。

李煜宸瞧了暗暗好笑:“先不研究這個,還是想想毒是怎麽投進來和暗器是從哪裏發出來的吧。”

“哦,好。”薑梅立刻被他轉移了注意力。

隨手折了根竹掃帚上的枯枝,蹲在地上根據傷口的切入方向及力度,畫暗器飛行拋物圖。

幾個男人麵麵相覷,不知她念念有詞地蹲在地上反複畫那些弧線是何用意?

“墨染,你能在不驚動祠堂侍衛的情況下,站到槐樹的枝椏上,透過窗戶向裏發射暗器,並準確命中心髒嗎?”

經反複推敲,她最終鎖定了祠堂圍牆外一棵古槐,籲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孩子得到糖果般愉悅的微笑。

“那一棵?”君墨染心中別地一跳。

“左邊數過來第四棵。”

李煜宸與君墨染俱是一驚,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淡淡地道:“不錯,凶手就是藏在那裏,躲過侍衛的視線,用潤物無聲射殺了佩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