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頓時心虛,別過臉,訕訕地走到一旁:“怎麽錯了呢?明明就是害喜的樣子嘛~”

“下次走路記得帶眼睛!”君墨染心情複雜,冷著臉放開她,轉身離去。

薑梅心情大好,倒不去計較他語氣的惡劣,微笑著應了一聲:“是。”

李煜宸背著君墨染衝她扮了個鬼臉,兩人偷偷相視一笑,心情都格外輕鬆。

進了飛羽閣,侍劍被人帶了過來,早已哭得啞了聲音,這時見了薑梅忍不住又掉下淚來,撲通一聲跪在她身前:“九夫人,我替我們小姐給你叩頭~”

薑梅最不擅長安慰人,這時也隻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拉她起來:“人都死了,節哀順便吧。”

“王爺,”侍劍不肯起身,跪泣:“奴婢用性命發誓,我們小姐絕對沒有跟那個畜牲來往!她的心裏隻有王爺啊~”

君墨染蹙眉,神色冷淡,越過她直接進了房。

這裏他並不常來,自然不熟,看了一陣也茫無頭緒,於是把侍劍叫過去:“佩琴的東西都在這裏嗎?可有移動或是短缺?”

侍劍抹了抹淚,過去看了一遍:“沒有移動,都在呢。( )”

“先別急著答,”薑梅知她情緒激動,怕她有錯漏,忙交待仔細:“有些小物品看著不起眼,你也沒在意的看有沒有少,或是近來小姐有沒有收起來什麽貴重東西?再不然,特別跟你提過的?”

侍劍呆呆地想了一陣,愧疚地搖了搖頭:“沒有。”

“那麽昨天小姐出事之後,可有人出入過小姐的房間?”

侍劍哭著搖頭:“小姐出事後,我被關進柴房,直到中午才被放了出來,家裏的情況實在不知。”

她一邊說,一邊追悔莫及地痛哭失聲:“都怪我,要是當時不離開就好了!”

誰想得到她隻是起身去取了一趟茶具,就鬧出這麽大的禍事,害小姐失了貞操,連命都丟了呢?

“那也不能怪你。”薑梅低歎。

“走吧。”君墨染見查不出什麽,轉身離去。

“若是想起什麽可疑,隨時來找我。”薑梅滯後幾步,拉著侍劍低聲吩咐。

“是~”侍劍拉著她的手,眼淚汪汪。

剛走到院中,侍劍已在身後呼喊:“九夫人,請留步。”

“怎麽,你想起什麽了?”薑梅奇道。

“不是,”侍劍氣喘咻咻地追上來,垂著淚把一隻十分精美的盒子交到她手上:“這是昨天小姐買給九夫人的禮物,誰知……”

說著話,她的聲音已哽咽,珠淚滾滾,泣不成聲。

薑梅黯然接過那隻方正的漆黑,揭開一看,是盒上好的胭脂,膏體細膩,顏色豔麗而均勻。

“九夫人請慢走。”侍劍曲膝再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薑梅心情沉重,回到忘月苑時已是紅日西斜,如意正指揮著幾個小廝在給窗戶換新的窗紙,夏至搬了張椅子在走廊下剪著窗花。

空氣裏彌漫著小米和紅棗的甜香,聞到鼻中越發覺得饑腸轆轆,格外的饞人。

薑梅這才省起從早上忙到現在,粒米未進,強打精神一路嚷著進來:“哇,有好吃的,快給我盛一碗。”

夏至抬頭見了她,忙起身讓坐,把東西擱到麵前的小方桌上,笑盈盈地道:“如意特地給你留著,怕冷了,一直在爐子上熬著呢。”

“好如意,就知道你疼我。”薑梅揚了笑臉,衝她謅媚一笑。

如意崩著臉,冷冷地道:“不是給你留的,我是怕餓著小少爺了~”

“噗~”幾個小丫頭都已聽說了方才在祠堂“害喜”烏龍,這時都低著頭吃吃地笑了起來。

“臭丫頭,反了你了,居然敢取笑小姐?”薑梅也不惱,笑吟吟地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如意噘著嘴:“誰讓你逞能來著?看吧?好事沒人記著,鬧個笑話一下子傳遍得人盡皆知,有什麽好?”

小丫頭,還挺記仇!

不就是君墨染為救自己,把她撥拉得摔了一跤嘛?值得鬧這麽久的別扭!

薑梅低頭瞧了方桌上的彩紙一眼,微微一笑,挑了張紙在手裏,隨手就剪了起來,三兩下,一個梳著雙丫髻,圓臉俏皮的小丫頭便躍然紙上。

她抬起下巴道:“呶,別噘著嘴了,拿去玩吧。”

果然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好久不玩,手藝生疏不少,線條都不流暢了,老師要是瞧見,肯定要罵她了!

如意輕“咦”一聲:“小姐,你還會這個?”

“這有何難?”薑梅淺笑,為逗她開心,索性大方一回:“還想要什麽,我都替你剪。”

“真的?”幾個小丫頭半是好奇,半是玩笑,呼啦一下圍上來。

冬至眼尖嚷道:“咦,這不是如意姐姐嗎?”

“夫人,你偏心,給如意姐剪,不給我們剪~”小丫頭們鬧騰了起來。

“都剪,大家都有份。”薑梅笑眯眯,愛心大放送,手下不停,一轉眼剪了十幾張神色各異的小動物,哄得那些小丫頭歡呼雀躍,開心不已。

法醫最基本的要求是眼明手快膽大心細,刀法更是講究穩,準,精,細;這就要求她不但要修身,還需要養性。

為了磨掉她性子裏浮躁的一麵,導師特別建議她選修剪紙和書法。

隻是萬萬沒有想到,這門詣在練手的技藝會用來哄丫頭片子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