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君墨染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聽清楚?好,我再說一遍……”
“王爺~”如意當機立刻,衝上來死死捂住薑梅的嘴,衝君墨染陪著笑臉:“小姐的意思是在浣衣房太累了,希望可以暫時休息一陣。”
“是嗎?”君墨染麵上陰晴不定。
“唔~”薑梅努力想掰開如意的手,哪敵得過她的力氣?
“當然是的,小姐身子本來就弱,洗衣可不是件輕鬆的活~”如意連拖帶拉地把她弄進裏間的休息室:“我幫小姐梳妝~”
“如意,你幹嘛?”
“我才要問小姐想幹嘛呢!”如意叉著腰,氣得腰都青了:“自古以來,女人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隻有男人休女人,哪有女子自己要休書的?”
小姐想得真是容易,休書倒是一張嘴就要來了,休了以後呢?老爺是絕不會讓小姐回去的!難不成要她來養活小姐?
“懶得跟你多說。”薑梅撇唇,放棄與她辯論。
“好死不如賴活著,我也不敢指望小姐出人頭地,在浣衣房洗一輩子衣服也認了,拜托你千萬不要再跟王爺說些奇怪的話,真要惹怒了他,咱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行了行了~”薑梅不厭其煩,胡亂點頭:“我答應你就是,你動作快點。 ”
如意哪裏肯信?可她不信又有什麽辦法?又不能跟著她進宮去!
薑梅換了命婦服飾,馬車已在院中等候。
兩人在車中相顧無語,難堪的沉默彌漫在二人之間。
“咳~”薑梅輕咳一聲,引起他的注意,這才望著他淡淡地道:“我不是開玩笑,你認真考慮一下。”
“你真想要休書?”君墨染詫異地盯著她。
他本以為她不過是一時衝動之下信口開河,既然如意岔開了,他也就當做沒有發生,就此不提。
哪知她不肯就坡下驢,反而再三申明,真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嗯。”薑梅輕應一聲,別過頭,沒敢看他的眼睛。( )
“你想過拿到休書的後果嗎?”他冷笑。
“沒有。”薑梅很誠實地搖頭,信心滿滿地微笑:“不過,我猜應該不會比在王府更辛苦。”
對,她知道這麽說他肯定會生氣。嗯,更正:應該是非常非常生氣!因為她挑戰了他男性的尊嚴。所以,後果可能很嚴重。
不過,相比她要獲得的自由而言,還是值得一試的——反正,他也不會要她的命。
很奇怪,薑梅對此莫名的有信心,他不會殺了她。
“你~”君墨染氣結。
“考慮一下吧,”薑梅竭力勸說,態度十分誠懇:“王府的妾那麽多,少我一個無所謂。不過,給皇上立功的機會可不多,是不是?”
“我君墨染還沒無能到要靠一個女人來討好皇上立足朝廷。”君墨染氣極反笑。
況且,他能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走到今天的尊貴榮耀,早已用無數的功績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好吧,我道歉!”發現攻錯了方向,薑梅立刻修正路線,十分爽快地道歉:“這不是你要的功績,而是我希望能夠得到的報酬。嗯,你可以把這看成是代替皇上與我做的一個交易,如何?”
“若是你沒辦成呢?”君墨染冷笑著反問。
她連皇上要她辦什麽事都不知道,怎麽知道一定能辦成?就完全不考慮失敗後激怒他的惡果嗎?
“不成?”薑梅愣了一下,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就隻好隨王爺處置咯。怎樣,這樁買賣,王爺沒吃虧吧?”
反正她已降到王府最底層,沒什麽好損失的,他總不能再罰她去倒夜香吧?
“等你辦成再說。”君墨染冷笑一聲,閉目不再理她。
家仇未報,她要離開,想得美!
“真的?”薑梅大喜,驀地提高了聲音:“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君墨染不語,但她聲音裏明顯愉悅而驚喜的成份,還是讓他極為不悅。
“等一下,要不要立字為據?”薑梅瞥他一眼,自言自語地道:“算了,好歹是個王爺,出爾反爾的事,應該不會做,就相信他一次好了。”
君墨染大怒,倏地睜開眼睛,眼裏寒光迸射。
薑梅吃了一驚,忙心虛地垂下眼簾。
好吧,她承認,這次她好象有些過份小人,不過悠關自由,小心地點總沒錯,對吧?
王府的馬車直駛皇宮,直抵高達十數丈,威武雄壯的玄武門。
下了車,眼前是一條筆直的漢白玉大馬路,以此為中心,整個宮殿沿中軸線向東西兩側展開,裏麵屋宇相連,星羅棋布,密如蛛網;紅牆黃瓦,雕欄玉砌,殿宇樓台,高低錯落,壯觀雄偉。
在玄武門前下車,換乘了早候在那裏的宮內軟轎,一路過文華,乾清……等殿,穿過禦花園,經過無數門廊,終於進到了處於深宮大內的禦書房。
早有宮裏的執事太監在此等候,見他們抵達,忙通傳了進去。
“宣靖王爺覲見~”
“走吧~”君墨染整了整衣冠,領先往裏而去。
想到立刻就要直麵天顏,薑梅不禁緊張了起來,手心微微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