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梅臉一紅,伸手拍掉他的手:“你才怕呢!”

“靖王,你在哪裏?聖上有旨,請即刻往傾雲宮見駕~”侍衛的聲音越發地近了。

君墨染不慌不忙地替她整了整衣衫,這才攜了她的手,慢慢地自假山後走了出來“什麽事?”

“靖,靖王?”侍衛望著鬢散釵斜的薑梅,瞬間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道:“原來你在這裏,沒,沒事吧?”

“本王好好的,能有什麽事?”君墨染不悅地皺起了眉。

“找到了,靖王在那邊~”

楊嘉燁著一身銀色織錦雲紋袍,在眾人的簇擁下迅速向這邊走了過來,看著眼前神情各異的二人,輕咳一聲,低眉含笑:“墨染,你在地上打過滾麽?”

薑梅的臉嘩地一下漲得通紅,垂眸慌亂地避開眾人的視線,恨不能地上突然裂開一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

“禦花園要整理一下了,雜草太多。”君墨染臉不紅氣不喘,順手拈掉薑梅發上一片落葉,冷冷地批評。

薑梅差點暈倒,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他眉毛都不動,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死死地攥住,不肯放。

“哦?”楊嘉燁眼尖,早看到遮在寬大的袍袖下,二個人的小動作,心中詫異,瞥了君墨染一眼:“這麽晚了,你們不回傾雲宮休息,在禦花園裏做什麽?”

薑梅生恐君墨染又曝出驚人之語,忙搶在他開口之前答話:“白天有些疑問未想得明白,出來隨便走走。”

她一邊說話,一邊偷偷瞪了君墨染一眼:若是敢胡亂說話,要你好看!

楊嘉燁也不戳破,順水推舟:“可有新的發現?”

“這麽晚了來找,什麽事?”君墨染不答反問,輕描淡寫地把話題轉了。

楊嘉燁神色嚴肅起來:“經核查,昨晚在藏書閣當值的侍衛中有個叫周兵的突然腹痛,與之交好的侍衛劉三替他當值。”

薑梅眼睛一亮:“劉三人呢?”

“早上值守完畢交班之後,劉三即請假外出,至今未歸。”德子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低聲補充。

“派人去追了沒有?”君墨染插話。

“剛接到密報,城東烏衣巷發現一具男屍,身著禦林軍服飾,身材樣貌,懷疑九成就是失蹤的劉三。 ”楊嘉燁眼中迸出寒芒。

自薑梅見到他以來,他一直都表現得溫文爾雅,一派和氣,直到這時,才顯出帝王的威嚴,渾身散發的冷厲,教人不敢逼視。

薑梅不自禁地垂下眼簾,不敢與他對視。

“好快的手腳!”君墨染冷笑。

薑梅暗自沉吟。

不就是一本經書,了不起是名人手抄,比別的經書貴重了一點,何必拚了命來盜?再說了,若是隻為錢財,皇宮裏值錢的寶物何止萬千,為什麽偏偏盜走一本經書?

難道這本經書裏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屍體現在何處?”君墨染問。

“朕已下密旨著大理寺卿連解魁將劉三屍體移送天牢的殮房之中陳放。”

“走,看看去。”君墨染牽了薑梅就走。

“一起。”楊嘉燁疾步跟上。

“你?”君墨染回頭瞟了他一眼,淡淡地拒絕:“你就免了吧,我跑一趟就夠了,何必勞師動眾。”

楊嘉燁微微一笑:“許久未曾出宮,靜極思動,就當是散散心。”

這世上還有人把看死屍當成散心?薑梅無語。

“隨便你。”君墨染挑眉望過去,見他著了一身便裝,知他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勸阻。

走出禦花園,早有馬車等候在外麵,楊嘉燁在前,君墨染隨後,薑梅最後一個上了馬車。

兩上男人俱是一樣的高大,一樣的凜然有威儀。隻是一黑一白,一儒雅一冷竣,一個尊貴,一個陰鷙,相對而坐,各異其趣。

薑梅鑽進去,尷尬地衝二人點點頭,躊躕片刻還是在君墨染這邊,緊靠著車門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君墨染一聲不吭,伸手攬上她的肩,將她拖了過來:“不想摔下去被馬踩死就別動~”

“呀~”薑梅低呼一聲,下意識地瞟向對麵的楊嘉燁。

楊嘉燁輕咳一聲,衝她眨了眨眼睛,笑了:“墨染,悠著點吧,誰不知道你正新婚燕爾嗎?”

“她有傷。”君墨染正禁危坐,淡淡地道。

楊嘉燁輕“噢”了一聲,道:“圍場受傷的那個也是她?”

薑梅見君墨染並不做聲,忙回道:“正是臣妾。”

“怎會掉到崖下去的?”楊嘉燁好奇地望了她一眼,調侃道:“看樣子,似乎傷得也不怎麽重?”

薑梅臉紅,微不自在地掙開他的手:“臣妾不太會騎馬,皇上莫要取笑。”

“聽說煜宸那小子為了救你,跟著跳下去了?”楊嘉燁饒有興趣地追問。

薑梅越發尷尬。

這人,明明什麽都知道,偏還要再問一遍,平白讓人難堪,究竟是什麽意思?

君墨染不願多談,冷冷地道:“皇上,這是臣的家事,不需一一向你稟報吧?”

“嗬嗬~”楊嘉燁竟也不惱,隻愉悅地笑了起來:“好,下次有時間,找上煜宸,孤城,咱們幾個聚聚。”

“再說吧~”君墨染興趣缺缺。

這時天牢已到,馬車緩緩停下,侍衛上前掀開車簾,恭請三人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