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道你有什麽本事,原也不過如此!”老夫人冷笑。

惹惱了她也未見得有什麽好處,退一步卻可海闊天空,所以薑梅也不跟她爭,隻順著她,一味諾諾連聲,左耳進右耳出,全當她在念經。

老夫人又訓了幾句,見她態度柔順,漸漸也消了氣:“下去吧,以後在王爺麵前少耍些狐媚手段,更不許勾三搭四,若再讓老身捉到,絕不輕饒!”

薑梅忍住脾氣,辭別了老夫人回到忘月苑。

如意早收到消息,在院外等候,見了薑梅歡喜地衝上去,緊緊地拽住她的手:“小姐,你可回來了!”

“這孩子~”薑梅笑語盈盈,斜睇她一眼:“皇宮又不是龍潭虎穴,還能一去不返麽?”

“不是說你去了思親堂?”如意左右張望一下,把她一直攔進房,確定旁邊沒有人,壓低了嗓子道:“那位老夫人可比老虎更厲害百倍千倍,我這不是怕小姐又惹她不高興嘛!”

薑梅失笑,輕推她一把,斥道:“別胡說!讓人聽到,又該惹起是非了!”

“說起是非,倒真的有一樁呢,小姐要不要聽?”如意神神秘秘地附在她耳邊低語。

“既然知道是是非,何必還要到處傳?”薑梅蹙眉,冷聲責備,對她的行為頗為反感:“一傳十,十傳百,添油加醋下來,好事也變壞事了!”

如意好意提供消息,反被她訓了一頓,心中委屈:“我可沒有添油加醋~”

“那是你親眼所見?”薑梅反問。

如意癟了癟嘴,不吭聲了。

“那不就結了?”薑梅緩了下語氣,語重心長地道:“很多事親眼所見都未必是真,何況是道聽途說?以後,再不要亂傳謠言了。”

“哦~”如意垂頭喪氣地出門:“小姐對四夫人那麽關心,本來以為你一定想知道,我才費了心思去打聽~”

“回來,”薑梅叫住她:“你說這事與佩琴之死有關?”

“小姐不是不讓奴婢亂說?”如意噘了唇反詰。

“死丫頭,再強嘴我可生氣了!”薑梅瞪她。[ ]

“奴婢也不知跟四夫人之死有沒有關係,”如意不情願地折回來:“不過瞧著有些奇怪就是了。”

“說來聽聽。”

“小姐進宮之後,林富來找過奴婢,說是有些消息要賣給小姐,被我一頓罵轟走了。”

“你好歹也該聽聽他要說的是什麽啊~”薑梅皺眉。

“他開口要五百兩,誰會理這個瘋子!”如意漲紅了臉辯道:“莫說我沒這麽多現銀給他,就是有也不值當啊!說白了,就算真的查出是誰害死四夫人,小姐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薑梅無語,說實話自來到這裏之後,她的生活圈子沒離開過王府,因此五百兩銀子是個什麽概念,她現在還不清楚。

不過,如意做為她的貼身丫頭,每個月的月例似乎隻有二兩。而她,好象至今為止沒從帳上領到過一文錢?

“或許是在我這沒打到秋風,他改纏上冷姑娘了。”如意接著往下說:“聽說前天晚上他把小姐給的二十兩銀子輸了個精光,喝了些酒,乘著酒興去了曼音閣耍酒瘋。”

“冷姑娘怎麽說?”薑梅心中一動。

“還能怎麽說?當然是一頓喝罵,打了出來。”如意撇唇。

“老夫人可知道?”不對啊,若事情真的鬧大了,以老夫人的脾氣,怎麽冷卉還能如常在思親堂露麵?

如意搖頭:“這事發生在淩晨,府裏大多數人都睡了,知道的人不多。大家都知道老夫人對冷姑娘寵愛有加,這種事也不敢胡亂往上傳。”

“那你如何得知?”薑梅奇道。

“朱正家的與林富家的交好,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我無意間聽到了唄。”如意一臉得意。

其實是朱正家的感念薑梅的恩德,特地來說給如意聽的。不過,她為了顯擺自己的能力,瞞了這點沒說罷了。

“後來呢?”薑梅急著知道下文倒沒在意她的神色。

“哪有什麽後來?”如意攤開手:“隻是聽下人們傳,林富好象被柳管家叫去訓了一頓,昨晚倒是沒再去賭了。”

“嗯,這件事就此結束,以後再不要對第三個人講,知道嗎?”薑梅囑咐。

“人命關天,對吧?”如意翻個白眼。

“什麽事人命關天?”天外飛來一句。

“王爺,你回來了?”薑梅轉頭,見君墨染身著朝服,冷冷地堵在門邊,如煞神臨門,忙堆起笑容迎了上去,親熱地挽著他的臂。

“你們在聊什麽人命關天的大事?”君墨染並沒有給她糊弄過去。

如意唬得麵色發白,訥訥說不出話。

“抱歉,”薑梅忙放低姿態,做小媳婦狀:“我把劉三的事告訴她了。”

“胡鬧!”君墨染斥道:“皇上放著大理寺的人不用,召你入宮,目的就是不願對傳宣揚,你不會連這點自覺都沒有吧?”

“如意又不是外人。”薑梅訕訕地辯了一句。

君墨染把目光一凜,就要發作。

“奴婢什麽也沒聽見!”如意哭喪著臉答了一句,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