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意外染病,靖王府一片混亂,人們都蜂擁至忘月苑,以至墨韻居幾成空屋。
乘著四下無人,柳無風借著樹影的掩映,錯開侍衛的巡視,悄無聲息地摸進了墨韻居,閃入了翰墨軒。
書房裏一排排紫檀書櫃,碼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的線裝書,象足了它們的主人,冷靜沉肅,散發著淡淡的墨香。
他並未遲疑,直撲那張檀木書桌,在案頭上翻了一遍,未有所獲,便沿著一排排書櫃開始搜索。
無意間,他摸到一個圓形的突起物,立刻輕按下去,沒有反應。於是他改為左右旋轉,一陣極輕微地聲響後,牆上掛著的一副山水畫悄然滑了開來。
一條幽深的石階,似張著大嘴的巨龍,直通地底,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大喜之下,他飄身進入通道。順著地道一路前行,感覺到地勢越來越低。好在這條路雖然暗,卻沒有岔路口,拐了兩道彎,很快就看到了光線,仔細一瞧,卻是一間密閉的,極為寬大的石室。
石室四角鑲嵌著幾顆碩大的夜明珠,閃著柔和的光線,把石室照得透亮。 布置得極為豪華舒適。環顧四周,竟是桌椅幾凳,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略略環顧一下,他直奔放在牆角的兩隻看起來年代久遠的樟木箱子,隨手打開一隻箱子,彎腰撈出一本《本草綱目》。
他皺眉,棄了這本,再往下翻找,竟是十分駁雜,醫卜星相,文人傳記,野史律法不一而足。
蓋上箱子,打開另一邊的,擺在最上麵的一本簡體版的《三字經》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拿到手上,正欲詳看,忽地聽到頭頂上悉簌的腳步聲響起,立刻警覺地蓋上箱子,迅速掠到通道口,貼牆而站,腳步聲並未停留漸漸遠去。
他鬆了口氣,知道密室裏定然有氣孔直通地麵。這樣既能保持空氣的流通,在密室裏還可以聽到外界的聲音。
他把懷中的小冊子拿出來,湊到夜明珠底下細看,見滿卷都是簪花小字,絹秀而明麗,通篇簡體,卷末赫然用繁體字寫著江湄永興二年書於嘉興。
柳無風蹙起眉尖,冷然而笑,把冊子複放入箱中,按原樣擺好,蓋上箱蓋,又在房中四處翻找,眼看時間流逝,始終沒有找到他要的東西,隻得無功而返。[ ]
不過,此行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
沒想到江湄竟然會這種失傳已久的文字,難怪君墨染要將她娶進家門,並百般寵愛,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暗自冷笑,自暗道中出來,將密室複原,溜到門邊聽到外間無人,這才悄然閃了出來。
剛走出書房,還未走到月亮門邊,已聽到腳步聲起,他神色淡定,索性停下來問:“誰在那邊?”
“是我~”藍七應聲自暗處閃了出來:“管家怎麽到了這裏?”
“今晚大家都有些亂,我不放心,出來瞧瞧。”
“管家真是有心。”藍七一臉感動。
“沒什麽,”柳無風微點了點頭:“書房重地,要加強巡視,尤其王爺現在染病,墨韻居這邊人手少了,更不能稍有鬆懈。”
“是~”藍七諾諾連聲。
“去吧,小心點。”柳無風再吩咐一句,轉身離開。
他安步當車,繞著王府裏轉了一大圈,每個院都去瞧上一眼,到哪都不忘提醒守衛克盡職守。
一路且走且停,正打算回到自己的住所休息時,從三岔路口冒出來一個黑影,倏地握住了他的手:“無風~”
“冷姑娘,有事嗎?”柳無風退後一步,禮貌地道。
他左右瞧了瞧,見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訓斥:“你找死嗎?不是說好了沒事別來找我?”
“我知道~”冷卉著急地往他身前再靠了一步,眼裏流露出哀求之色:“我有急事!”
柳無風冷著嗓子道:“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沒有搞定林富?”
“無風~”冷卉神色一僵,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踏前一步握住他的手,顫著嗓子問:“你心裏究竟有沒有我?”
柳無風皺眉,冷笑著拂開她的手:“冷卉,不要自取其辱!”
冷卉心中一涼,泣道:“你,你怎能這樣對我?”
柳無風低叱:“你瘋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竟然敢來撒野?萬一給人瞧見,我讓你活不成!”
冷卉見他轉身離去,心中惶急,忙追上去拖住他,低聲泣道:“我,我懷孕了~”
柳無風一震,回首詫異地瞪著她:“開什麽玩笑!”
“千真萬確!”冷卉神色淒惶,哀聲泣道:“墨染對我不假詞色,老夫人表麵對我疼愛有加,談到婚事卻諱莫如深,始終不肯點頭。我,我走投無路,這才來找你的。”
“還有誰知道?”柳無風冷靜下來,淡淡地問。
“沒有,”冷卉忙討好地道:“我有分寸,這種事怎可胡亂宣揚?就連綠珠,我都沒敢讓她知道。”
“嗯,你先回去,我再想辦法。”柳無風打發她離開。
“無風,一定要快啊~”肚子不等人,一天天長大,她象揣著一千斤火藥,每天度日如年。
“知道了~”柳無風不耐地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