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酷比在房裏轉了幾圈,四處嗅了嗅。

咦,王爺來過了?

“胡說~”薑梅敲它的頭一下:“他沒事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汪汪~沒錯,他的氣味我怎麽可能記錯?

史酷比委屈地低吠。

薑梅正欲再開口,轉頭忽地瞧見如意驚疑的目光,掩飾地笑了笑:“我跟史酷比鬧著玩呢~去看看還有多久開飯,我餓了。”

“哦~”如意應聲而去。

奇怪,如意身上的藥味消失了~

“是嗎?”薑梅不以為意地揉了揉它的頭:“這個先別管,在江家這幾天你別離我左右就行。好了,我們也下樓去吧”

早餐很豐盛,光是粥的種類就有四五樣,鹹的,甜的,葷的,素的都有;點心的樣式更是花樣繁多,還有那些涼菜,拉拉雜雜擺了一桌子。

薑梅瞧得眼花繚亂:“大哥,家裏來客了?”

他的應酬,從早餐就開始了?

“哪有什麽客人~”江照影替她拉開椅子,引她入座。

“二個人哪吃得了這許多?雖說咱家有錢,也別這麽浪費啊~外麵多少人連飯都沒得吃呢~”薑梅砸舌,順便小小嘲弄他一記。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叫廚房每樣都弄了點,你若是不喜歡,我讓他們撤了。”江照影馬屁拍在馬腳上,搓著手神情尷尬。

“我對吃的要求不高,能飽就行。”薑梅淡淡地笑了笑,盛了碗白米粥抓了個灌湯包在手就啃了起來。

這種大富之家,廚子不亞於星級酒店的水平,就算是一碗白粥也比平常人家的講究,哪需要再挑剔?薑梅也就樂得講幾句便宜話。

江照影做賊心虛,很自然地聯想到了她那十幾年悠悠的山中歲月,麵上一紅,小聲道:“對不起~”

“又不是你的錯,大哥何必愧疚?”她比較好奇的是,把局麵弄成這樣,江秋寒究竟想躲到幾時?

莫非真想等到水過無痕,他才肯出來粉飾太不平,還是說,他打算一輩子做個駝鳥,躲在江南了事?

“你太瘦了,多吃點~”江照影殷勤替她布菜。

薑梅伸著象牙筷,狀似隨意地撥著盤中小菜,冷不丁問:“爹打算還在江南呆多久?”

“呃~”江照影愣住,筷子停在空中半晌才落下,小心地看著薑梅的側臉:“怎麽,你想爹了?”

“爹就算了,”薑梅微微一笑:“他對我沒什麽感情,我對他也沒什麽印象,到時隻怕相看兩相厭。”

“別這麽說~”江照影傾身過來,熱切地看著她:“爹會這麽做,都是有苦衷的!要不是那個遊方的道士,說你克父克母,爹也不會如此狠心。加上……”

說到這裏,他倏然而止,歉然又不安地偷覷她一眼。

“加上把我送走之後,爹的生意一路順風順水,越做越大,所以越發相信了?”薑梅神色自若地替他把話說完。

這麽狗血又老套的台詞,她不需要草稿也能念得十分順溜。

“湄兒,別怪爹狠心,他也很後悔~”江照影說到動情處,眼眶微紅:“這次我來京城,他再三叮囑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彌補咱們全家對你的虧欠。”

“是啊~”薑梅低低地笑起來:“誰想得到呢?當年的棄兒,如今很可能掌握了江家的命運,自然是要多多巴結的。”

“湄兒~”沒料到她如此直接,江照影狼狽地紅了雙頰:“你,你誤會了~爹不是~”

“不是什麽?”薑梅冷笑著打斷他:“不打算巴結我?還是不想讓我在王爺麵前替他說好話?”

江照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湄兒,沒想到你對爹,以江家積怨如此之深。”

“難道我不該怨,不該恨嗎?”薑梅反問。

“人子不該論及父過,”江照影搖了搖頭:“爹的做法,我無法評斷對錯。不過,假如你實在不喜歡靖王,不願意在王府呆下去,大哥可以豁出一切帶你離開。看情形你在靖王府的日子並不好過,對吧?”

“離開,說得容易!”薑梅是真的生氣了,推桌而起:“如果真的能走,當初何必把我送進去?既然錯了,就該誠心認錯,努力彌補缺失的親情將功補過,怎可當我三歲孩童,任意糊弄?”

“是真的!”江照影急了,一把拽住她的手:“大哥說了要帶你走,自然有辦法,絕不是紅口白牙地胡吹大氣!”

“辦法,什麽辦法?”薑梅瞧他的神色不象是信口而言,倒象是真有這個打算,不禁好奇起來。

難道,短短三個月不到,江秋寒突然變得強大起來,不再懼怕君墨染的勢力了?

“絮兒既然奪走了屬於你的一切歡樂,就該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不能這樣一走了之,把你推進地獄。”江照影低頭避開她的目光,含糊其詞地答。

“哈~”薑梅冷笑:“你不要告訴我,到這個份上,還指望她站出來,讓我們回歸原有的位置。”

婚姻不是兒戲。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難不成一句嫁錯了,又把她們換回來?就算他們真敢說,相信君墨染也沒有這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