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記住,如果你實在受不了,大哥隨時會救你出來。”江照影避而不答,隻反複強調:“那樣的榮華,咱們不要也罷!”

薑梅狐疑地眯起眼睛:“你是認真的?”

“嗯~”江照影鄭重地點了點頭。

薑梅越發驚疑:“江絮她,不是懷孕了嗎?難道……”

為了把她換出來,他們又逼江絮墮胎了?為什麽?如果她真那麽重要,當初就不該將她送進王府。還是說,現在這樣,隻是因為明心死了,不得已才改變計劃?

如果是這樣,那麽明心又是誰殺的?

江照影眸色一冷,低頭喝了一口粥,再抬起頭來時已換上了溫和的笑容:“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大哥自然有法子。”

薑梅沒再說話,胡亂吃了點東西便起身離開。

江照影想陪她,也被她借口想上街買些女兒家用的東西,婉言謝絕了。

現在的情況偏離了她的認知,她需要時間和空間,理清思緒。

明心身上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使得江秋寒,君墨染以及那藏在暗處的殺手,都殛欲得之而後快?

那句刻在樹身上的謁語,到底是明心有感而發隨手刻上去,還是真的是一種暗示?

皇宮裏的不翼而飛的《金剛經》,慘死的劉三,與明心之間是否存在某種必然的聯係?

她神思恍惚,一路且行且走,一道黑影忽地擋在身前,緊接著驚喜的聲音響起:“咦,這不是九夫人嗎?”

“你想幹什麽?”如意唬了一跳,想要挺身而出,到底缺乏勇氣,拽著薑梅的袖子,躲在她身後,色厲內荏地吼道。

薑梅回過神,眼前站著一名壯實的男子,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斧頭,正一臉驚喜地看著她。

“呃,”見薑梅眼神迷惑,張彪尷尬地摸摸頭:“九夫人,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棲雲縣的捕頭,張彪啊。”

“我認得你,”薑梅微笑:“不知張捕頭在此有何貴幹?”

“嘿嘿~”張彪臉上顯出歡喜之色:“就是上次宮裏死的那個侍衛,現在大理寺在追,調我過來幫把手。 ”

“哦~”薑梅點頭,隨口問道:“可有進展?”

奇怪,楊嘉燁的意思似乎是想宣揚,所以才會秘密召她入宮,現在怎麽大張旗鼓地四處抽人來辦這個案子?

“呶,朱勵那小子讓我們到處收集斧頭,也不知算不算進展?”張彪把手中所執利斧往她麵前一遞,如意唬得倒退一步,發出短促的尖叫。

“對不起~”張彪這才發覺莽撞了,慌慌張張地把斧頭往身後藏,一張臉刷地漲成青紫色。

“沒關係~”薑梅示意他把斧頭重新拿出來,就著他的手細細看了一遍,道:“不是這種,應該比這把小許多,也沒這般鋒利。”

張彪眼睛一亮,立刻道:“不知九夫人現在有沒有空?能否屈尊隨小的到衙裏走一趟,指點一二,也省得弟兄們滿世界亂跑。”

“小姐,咱們還要買胭脂呢~”如意立刻反對。

小姐又不是衙役,有什麽義務幫他們辦案?再說了,衙門裏的男子一個個臭哄哄的,好好的一個王府夫人,跟這幫粗人混在一起,讓人瞧見了,成何體統?

若是運氣不好,傳到老夫人耳朵裏,累得小姐挨板子,他們誰來替她?

“如意,你先到畫屏閣去等,我去去就來。”薑梅轉頭吩咐。

如意雖不情願,卻也無法,隻得噘著嘴,老大不高興地走了。

“多謝九夫人~”張彪興高采烈,一邊走一邊象薑梅介紹案情。

原來劉三一事驚動了皇上親自到獄中視察,雖然之後他並未下旨嚴辦,但是案子犯在自己的地界,死的又是宮裏的侍衛,大理寺卿哪敢怠慢?

他親自督辦,要限期破案,下麵的人迫於壓力,緊鑼密鼓地調查起來。

朱勵根據死者頭部的創痕,推斷凶器是刀斧等利器,既然無人目睹凶手真貌,那就隻能另劈蹊徑,從凶器上著手查起。

短短幾天功夫,衙門裏搜羅了一大堆斧頭,榔頭,錐子,大刀……堆成了小山。眼看上麵給的期限一天天近了,案情卻毫無進展,大家都急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張彪在街頭偶遇薑梅,自然是如獲救星,哪裏肯放過?

張彪也不管路上行人見到這一粗一細,一黑一白,一美一醜的組合,表情有多驚駭,興衝衝地一路嚷嚷著,把薑梅帶進了大理寺:“朱勵,朱勵,你快出來看看,誰來了?”

“煩著呢,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稀罕~”朱勵對著一堆鐵器,心浮氣躁,頭也不抬冷冷地答。

“呀~”張彪扔下薑梅衝進去,一把拖住朱勵的臂:“你小子,再不出來,把她氣走了,可別後悔!”

薑梅衝一旁望著她目瞠口呆的衙役嫣然一笑,施施然走了進去:“朱……捕頭,好久不見。”

呃,杵作這個稱呼還真是拗口,她憋了半天還是沒能叫出來。

朱勵聽到聲音一怔,扔了手中的斧頭,又驚又喜地抬起頭來:“九夫人,快請進,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看大家的表情,好象是龍卷風呢~”薑梅衝他眨了眨眼睛,促狹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