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下來,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薑梅滿腦子疑惑,心事重重地回到江府。江照影早等在大門口,見她回來,忙迎上來:“湄兒~”
“大哥~”薑梅心神恍惚,抬眼看到他一時有些迷惘:“你怎麽在這裏?”
“我擔心你啊~”江照影極自然地掠了掠她的劉海:“看吧,這才出去一天,臉都瘦成什麽樣了?”
“是嗎?”薑梅不自然地偏頭避開他的手:“可能是太陽曬的。”
“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撐把傘~”江照影的手停在空中頓了一下,在她肩上虛拍了一下再收回來。
“下次再說吧~”薑梅隨口敷衍,轉了話題:“對了,我讓如意送回來的那個少年,醒了沒有?”
江照影與她並肩進門:“還沒醒,請了大夫來瞧過,說是什麽風寒入體,經絡閉阻,致使氣血遠行不暢,導致體質虛弱,氣血不足,肌肉酸痛四肢無力之症。”
他走南闖北閱人無數,見那少年雖小小年紀,又身體孱弱,但隻是靜靜躺在那裏,便自然散發出一種威儀,令人不敢逼視,已知他來曆不小。
綠珠也是,他雖不知內情,但冷卉既死,她不在王府呆著卻投奔這裏,明擺著有麻煩纏身,無處可去。
薑梅自小長在廟裏,哪知世情冷暖?見到人可憐隨便往家裏領,這個毛病可得想個辦法勸她一勸才好。
不然的話,她在江家住的這段時間,還不知會弄多少奇怪的人進來。
薑梅聽他說了一大堆術語名詞,心中默思一遍,猜他大概是患了很嚴重的風濕病,才會如此畏寒。
“綠珠呢?可妥善安置了?”薑梅又問。
“我正要問你呢,”江照影見她主動提起,順勢試探:“這種情況下,你怎麽還把她往家裏領,若是老夫人找她,也是麻煩,不如……”
“隻要咱們不說,誰想得到她在咱們家?”薑梅不答反問。
“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江照影說得含蓄。
若是平日,薑梅也就不為難他,這時情緒不佳,淡淡地道:“那也沒辦法,我已答應了她,大哥若是覺得不便,我帶她另覓一個住處就是。 ”
江照影皺眉:“大哥也是為你好,何必賭氣?”
薑梅抹一把臉,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低聲道:“對不起,我心情不好,你多擔待。”
“大哥可能為你分擔一二?”江照影乘機表達關懷。
薑梅沉吟一下:“找個清靜無人打擾之地,我有話問你。”
江照影把她帶進書房,把門一關道:“未經我的允許,這裏絕不會有人敢闖,你盡管放心。”
“大哥,你老實說,咱們江家做了什麽對不起君家的事情?”薑梅也不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地問。
“呃~”江照影微感狼狽:“江君兩家本是世交,十年前君家遭逢巨變,一夜之間被仇人滅了滿門,隻餘君墨染和一個奶娘逃了出來。他碾轉上門求助,爹怕被牽連,把他趕走了,如此而已。”
“就這麽簡單?”薑梅狐疑地盯著他的眼睛:“你確定那滅君家滿門的人,不是江秋寒支使?”
不論怎麽看,至少老夫人那邊已單方麵認定了那場血案的始作蛹者是江秋寒,不然她對自己的敵視與恨意就無從解釋了。
“你胡說什麽呢?”因太過震驚,江照影忽略了她的語病,漲紅了臉分辯:“爹雖自私,還不到大奸大惡的程度。況且,那時君家家境隻算殷實,咱們家也隻是小商販。莫說爹沒有這個實力,就算有,無緣無故滅他滿門做什麽?”
薑梅豈容他三言兩語胡弄過去?
“你保證,明心和五更慘死,也不是江秋寒找人下的手?”
“越說越過份了,明心養育了你,五更自小服侍你,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哪會去加害?再說了,商人謀利。她們一個出家人,一個丫頭,日常所用都是江家供應,殺了她們有何利可圖?”江照影提高了聲音。
“你敢說他把我送到明心師太那裏,不是為了盜學她的簡體字?”簡體字具體有什麽用,薑梅不得而知,卻感覺到這個是事情的關鍵。
根據這幾個月收集的信息揣測,九成跟那個傳說中的聖武皇後脫不了幹係。
搞不好,還真的印證無數穿越小說裏的狗血劇情——留了一張藏寶圖,引發無數爭端。
她有理由相信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現在所缺的,就是證據而已。
“你記得以前的事了?”江照影驚喜地握住她的手。
“呃~”她一時激動,倒把這個碴給忘了。
薑梅輕咳一聲,信手拈了段電視劇裏的狗血台詞:“最近腦子裏常有畫麵在晃,偶爾記得一點點,不是很多。”
江照影喜不自抑:“慢慢來,一點一點恢複。”
“你還沒告訴我,簡體字有什麽用?”薑梅進一步追問。
“這個不急,等你完全恢複了再說也不遲。”江照影喜滋滋地望著她,不急於揭開謎底。
善奕者,絕不會在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底牌亮給對手,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把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