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早便出門,說要回娘家小住~”君墨染微蹙眉心:“現在大哥卻跑來王府要人,不是笑話嗎?”
“湄兒昨天確實來過一次,飯都沒用就走了,可今天壓根都沒來~”江照影心一沉,焦灼地道:“王爺若不信……”
他一點驚訝也沒有,看樣子象是早就和情。這事莫不是正如他事先猜測的那樣,是君墨染故弄懸虛,特意來試探江家的吧?
“信呢,給我看看。”君墨染淡打斷他,淡淡地問。
“在這裏~”江照影忙上前兩步把信恭敬地遞到他手裏。
君墨染看了一眼,內容與他收到的竟是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藏寶圖的交接地點卻是在西郊的城隍廟。
玉峰山和城隍廟一個在東一個在西,相距有幾十裏地,一個人是絕對沒有辦法同時出現在兩地的。
李煜宸望君墨染一眼,道:“江公子,請恕我無禮。藏寶圖再怎麽重要,畢竟與江湄的性命不能相提並論。我勸你還是交圖保人吧,至於人手我們倒是可以派幾個相助。”
“李公子說笑了~”江照影正色道:“我爹白手起家,苦心經營了二十年,至今日才算略有薄名,那點家產跟世家望族相比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若有藏寶圖早就取出來用,何必半百之年還要苦哈哈地奔波?”
“煜宸性無拘束,說話沒有遮攔,大哥你多擔待。”君墨染冷淡地道:“這事我已知道,天亮後必會派人去查。”
“湄兒失蹤至今已快一天,再等到天亮會不會太遲了?”江照影難掩氣憤,語氣已流露出不悅,心中越發肯定這事是君墨染所為。
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麽身份低微,再怎麽不足一提,總是一條人命,怎能如此輕描淡寫?
“現在已是半夜,莫非江公子想把大理寺卿自**挖起來辦公?”李煜宸冷冷地道:“這樣一鬧,弄得人盡皆知,對江湄又有什麽好處?”
江照影見他們推三阻四,越發認定是君墨染所為,心中已是大定,麵上裝得十分焦急,提高了聲音反駁:“即使如此,也不能什麽都不做,就這麽幹等吧?”
“大哥稍安勿躁,”君墨染心中火急火燎,江照影還要不依不饒,越發聲音冷厲:“若湄兒真被人綁架,事情鬧大了隻會給她增加危險,並不能解決問題。( )左右要等到明夜子時,還有時間。”
江照影原也不過是做個樣子,這時就坡下驢:“靖王言之有理,是我亂了方寸。這樣吧,王爺有何需求,江府傾力支持,唯王爺馬首是瞻。”
輕輕一句話,把責任推給了君墨染。
李煜宸心中大為不滿,冷哼一聲,踱到窗邊懶得再跟他周旋。
“嗯,”君墨染按捺住脾氣,淡淡地道:“大哥先回府,有消息再聯絡。”
江照影放下心中大石,輕鬆地離去。
“呸~”李煜宸低咒:“什麽玩意,敢跑到這裏來指手劃腳!”
君墨染默然無語,似未聽到。
“你看,梅子的失蹤會不會是江照影故弄玄虛?”李煜宸猶在猜測。
“煜宸~”君墨染神色凝重,忽地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書桌前,把兩封信並排擺在桌上,低眉長考,半天之後緩緩地道:“這事透著古怪,對方象是十分清楚君,江兩家的底細。”
綁一個人同時勒索兩家,索要的東西完全一樣,這說明什麽?
“你的意思,”李煜宸驚訝地道:“真的有藏寶圖?”
君墨染冷笑道:“至少對方認為君江兩家必有一家有,他這是一石二鳥之計,想一箭雙雕。”
“所以,”李煜宸挑眉:“思親堂走水,墨韻軒失竊,都是有的放矢?”
“不止~”君墨染伸指揉著額頭:“明心,五更之死,劉三之死,《金剛經》被盜,這些事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細一想,暗中始終有一根錢將它們串連在一起。”
“你說的那根線,就是傳世天書?”李煜宸若有所思。
“如果追溯上去,可能更為久遠。”君墨染表情沉重,麵罩寒霜。
君家並非望族,家中並無長物,君清揚雖習武,卻並不涉足江湖,老實本份地做點小生意,從不與人結怨,無端招來滅門之禍。
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現在那一個個看似無關的案件,就象一顆顆散落的珍珠,而這次江湄的綁架事件,就是那根隱藏在無數血案背後的紅線,將它們一一串連起來,慢慢地還原出事實的真相。
君清揚和江秋寒很可能因某個機遇,得到了一份藏寶圖。按協議,二家各自保管一半,甚至為此結為兒女親家。
傳世天書是聖武皇後留下,她那獨特的文字,當世無人能解。
這麽多年來,江君二家雖一直擁有藏寶圖,卻因苦於無法破譯其中的文字,坐擁金山,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這個時候,江秋寒偶爾結識了四處雲遊的明心師太,她對簡體字的了解讓江秋寒如獲至寶。
於是,瞞著君清揚,暗中把女兒托付給明心,意圖十分明顯——偷師!
到十五年前,江湄漸漸長大為蒙童,明心果然如他所料開始教習江湄簡體字。
江秋寒在暗自歡喜的同時,開始不滿足到手的這半張圖,於是暗中買凶,滅了君家滿門,妄圖獨占寶藏。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在老夫人的幫助下,他僥幸逃脫保住性命,藏寶圖也沒有落到江秋寒的手裏。
他十年磨一劍,為的就是報血海深仇,現在仇人浮出水麵,如何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