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墨韻軒陰雲籠罩,忘月苑的氣氛更是一片低迷。薑梅的失蹤讓所有人的情緒都陷入不安之中,誰也沒有發現,史酷比不見了。
狗的感覺最靈敏,藍衣營頻繁調動,如意被叫去問話,薑梅卻一直不見蹤影,跑到墨韻軒一聽,發現主人竟然被綁架了!
君墨染發出指令,讓藍衣營去慶陽路搜索薑梅的下落,它第一個就躥了出去,憑著靈敏的嗅覺,終於從混亂的氣息裏捕捉到熟悉的味道。
一路追蹤著這一線味道,出了京城往西跑了幾十裏路,終於日落時分在一個農家小院發現了薑梅的行蹤。
院子裏麵守著四個大男人,史酷比圍著小院轉了好幾圈終於乘其中一個出門時溜進了院子。
“咦,哪來的狗?”守衛甲剛好從茅房裏出來,一眼瞧見史酷比。
“村裏的吧?~”守衛乙哈哈笑道:“大概聞到肉香,跑過來撿骨頭吃。咱們有口福了,把它打了,關起門來吃狗肉!”
“還是打出去吧~”守衛丙俯身拾了一塊石頭朝史酷比扔出來:“到時村人找來,惹起麻煩,壞了蕭爺大事,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史酷比被打得嗷地一叫,不敢再逗留,從他們身邊倉惶地跑出了院子。
它找不到機會再進去,隻能守在院外,不時發出幾聲吠叫,希望院子裏的薑梅能聽到,給予指示。
“媽的!”幾個守衛在裏麵聽得心煩意亂,一人霍地提著刀站了起來道:“這畜牲總這麽叫下來,到時引得旁人注意,可不行,我去殺了它!”
“不可~”另一人忙伸手攔住:“咱們初來乍到,狗見了生人吠上幾聲也是正常,由著它去,時間長了也就不吠了。”
薑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四周一片冥寂,外麵已是繁星滿天。
試著挪動麻木的四肢,慢慢地站了起來,先走到窗戶邊扒著往外看——似乎還是在白天看到的那個農家小院。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
薑梅轉過身,蕭破天已走了進來,抱拳向她施了一禮:“九夫人,你受驚了。”
“蕭掌櫃,”薑梅冷然道:“這就是你報恩的方式?”
蕭破天微有尷尬,隨即笑道:“誤會,全是誤會!隻要九夫人寫一封信,蕭某即刻放九夫人回府。 ”
“你當我三歲嗎?”薑梅冷笑。
隻怕這封信一寫,她的性命即刻不保。
“九夫人放心,”蕭破天輕咳了一聲,道:“在下與夫人萍水相逢無怨無仇,出此下策實屬無奈。請夫人到此,不過是想借夫人之手向靖王和江秋寒討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隻要你乖乖合作,在下絕不會傷你一根寒毛。”
“我若是不合作呢?”薑梅冷然反問。
“那就怪不得我翻臉不認人了!”蕭破天把臉一拉,頓時凶相畢露。
這個人表麵一團和氣,其實耐心全無,三句話不到就露原形,言語粗暴,不似心思細膩,計劃周詳之人,好好與之周旋,說不定能找到機會逃出去。
薑梅打定主意,裝出害怕的表情,軟了語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江家與我已無瓜葛。就算我肯寫,大哥也未必肯將東西交給你~”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蕭破天眼睛一亮,立刻追問。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女人若是知曉藏寶圖在何處,也不必再繞彎路,少費無數力氣。
薑梅搖了搖頭,道:“能讓蕭掌櫃不惜得罪靖王,也要得到的東西,顯然十分貴重,我一個女流之輩又如何得知?”
“不知道也沒關係,”蕭破天大失所望,不耐地道:“隻要你寫封信回去求救,靖王心軟拿東西來換,夫人自可回家,我也好回去交差。”
“交差?”薑梅聽出語病,立刻反問:“蕭掌櫃還要向何人交差?”
“這你就不用管了~”蕭破天瞪她一眼,抓了筆墨塞到她手上:“你隻要快寫就行了。”
“我寫信不難,不過我總要知道蕭掌櫃想要的是什麽吧?”薑梅小心地試探。
“嗬嗬~”想著既將到手的藏寶圖,蕭破天不自禁地露出微笑:“這個你也不用管,他們心裏都明白。”
“蕭掌櫃有所不知,”薑梅淒然地搖頭:“王爺有九房妾室,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別說隻是被擄,就算是死了,也不過是轉眼再娶一個進門,怎會為了我亂了方寸?”
“嗬嗬~”蕭破天難掩得意,望著薑梅笑眯眯地道:“為了你,現在靖王府已人仰馬翻。君墨染的藍衣營全體出動,隻差沒把京城翻個地朝天了,連我那裏都派了人去問話。所以,九夫人大可放心,靖王絕不會看著你被擄不管的。”
“是嗎?”薑梅喃喃低語,一絲曖流自心中升起,鼻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她原以為,自己不過是他手裏一顆複仇的棋子,生死在他的眼裏無足輕重,誰想到他會為了她出動整個藍衣營。不管他對她是否真情,有這就夠了,真的!
“騙你有什麽好處?”說到這裏,蕭破天忍不住再打量薑梅一眼。
嘖,這小妞雖不算絕色,但身段玲瓏,俏麗秀美,尤其那雙眼睛,墨玉似的亮,水晶似的清,那股子靈氣逼人勁,勾得人心癢癢的,倒也算是個上品貨色。
薑梅見他眼光漸漸炙熱,暗暗生出警惕,悄然往後退了二步,將自己藏進背光處,淡著聲音道:“好吧,蕭掌櫃想要我寫什麽?”
蕭破天見她這麽容易妥協,心中大喜:“九夫人隻須把信寫得催人淚下,讓他們心急如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