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一,你不是第一天在靖王府當差,書房重地未經本王同意,不得任人擅自出入你不知道嗎?”君墨染麵色陰沉,冷冷地訴斥。

藍一自知闖了禍,垂著手不敢分辯。

“老身帶她來的,”老夫人在梅雪的陪同下慢慢地走了進來,銳利的老眼狠狠地剜著他:“怎麽,你這書房連老娘都不能來嗎?”

好小子,原來你臉上的傷早就好了,瞞得死死的,騙走老娘多少眼淚,這筆帳,以後再跟你算!

“娘!”君墨染無奈:“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喲,煜宸也在呢~”老夫人臉上帶著笑,眼中含著刀:“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要不然,我還不知墨染的傷好了呢。”

你也不是啥好鳥,跟墨染合著夥騙幹娘!

李煜宸心一抖,忙順著竿往上爬:“最近剛剛痊愈,隻是新長出的皮膚嫩,怕曬傷了,讓他再養幾日,就可摘走那戴了三年的麵具呢!”

幹娘,我替你把路鋪好了,這小子以後再不敢戴著這鬼麵具,這樣夠將功贖罪了吧?

老夫人冷哼一聲,淡淡地笑道:“我正要找你呢,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天氣轉冷,我這風濕的老毛病又犯了,關節痛得厲害,勞煩你替我看看?”

李煜宸笑容可掬:“娘有病,兒子服其勞。 幹娘不舒服,煜宸自是義不容辭,說什麽勞煩?那不是抽我呢嗎?走吧,上你屋裏看去。”

“娘,你不舒服?”君墨染立刻尾隨而上:“我陪你。”

“不用,”老夫人冷冷地睨他一眼:“你又不是大夫,去了有什麽用?好好替我招待文小姐才是正經。”

文紫萱何等聰慧?眼前的局麵明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她暗戀君墨染四年,兩家父母又於日前替二人訂下婚事,雖然在君墨染麵前小小碰壁,但這卻更令她心生好感。

畢竟除了四年前偶然邂逅,兩人之間並無交集,君墨染對她並不了解,若單純隻因她是左丞相之女及自身的美貌就認可這樁婚事,她反而會心生失望。也與坊間傳說中那個狂傲冷漠的靖王形象不符。

但是,她相信,隻要假以時日,她必然能憑自身的魁力贏得他的好感,從而做一對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眷侶。( )

“靖王請留步~”文紫萱彎腰福了一禮,輕啟朱唇,柔聲致歉:“是萱兒冒昧,不該未經允許擅闖書房,請靖王恕罪。”

君墨染雖百般不願,但明知這是老夫人一手促成,人家一個弱質女流,又主動放低姿態給他道歉,總不好把氣撒在她頭上,隻淡淡地笑了笑,起身引著她往外走:“不知者不罪,是藍一沒有處理好,不關萱兒小姐的事。”

“萱兒還未恭喜王爺重見天日,恢複昔日的風采。”文紫萱明知他是做戲,卻聰明地並不拆穿。

“萱兒小姐見笑了~”君墨染依舊神色冷淡,坦然道:“若不是家母逼得緊,君某也不會出此下策。”

這勞什子東西戴在臉上,滋味並不好受,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誰願意受這苦?

文紫萱抿唇一笑,道:“的確是個笨法子,對萱兒來說,卻是個很值得感激有法子呢。”

隻不過,若沒有這個笨法子,隻怕這靖王妃之位也輪不到她吧?

沒想到她竟如此直接地向他坦露心意,君墨染一怔,抬眼望她。

她粉麵含羞,眸光帶水,一雙秋水似的明眸勇敢地望著他。

“墨染一生戎馬,手上染滿血腥,是為不詳之人,萱兒小姐何苦把光陰和感情浪費在我身上?”君墨染沉聲勸道。

“王爺此言差矣!”文紫萱在花壇前站定,正色道:“王爺一生雖殺戮無數,卻是為國盡忠,若沒有王爺的殺伐,就沒有萬民的平安,萱兒隻會越發敬重愛戴王爺,又怎敢生出嫌棄之心?”

君墨染冷笑道:“小姐長居深閨,耳目閉塞,不知坊間傳言,君某實在是個殺人狂魔,一度人人談君色變。君某不敢累了小姐清譽,毀了萱兒小姐一生。”

“世人無知,萱兒怎會同流合汙?”文紫萱神色激動:“王爺在萱兒心中有若天人,敬如神明,又怎敢有半點不敬之心?王爺若是不信,萱兒可以對天盟誓!”

君墨染見她情真意切,不禁大為之感動,倒也不好再對她冷言嘲笑,一時不知該如何勸解,隻得沉默相對。

文紫萱見他神色有所鬆動,忙忍住羞澀之心,自袖中取出一幅絲帕,輕輕地遞了過來。

君墨染一時不解其意,不敢就接。

文紫萱垂著頭,聲音低不可聞:“四年前一別,王爺的音容笑貌常在萱兒心底腦海盤旋。日昔思念,不敢對外人言,此情無解,隻得親繡王爺畫像,珍藏於身邊,時時拿出來看上一看,以慰相思之苦。萱兒的情意,蒼天可鑒!”

君墨染低眉一瞧,雪白的絲帕上,一員大將手提紅櫻槍,身披鐵甲,威風凜凜,俊眉朗目,不是自己是誰?

他原以為之前文紫萱所說對他暗生情愫不過是想博他歡心的說詞,沒想到竟然全是真的。

麵對她的一片真情,他不禁大為震動,頓時呆立在當場,做不得半句聲。

他剛剛才與江湄兩心相印,正是情濃時刻,這時突然殺出一個文紫萱,家世一流,人品一流,對他又是百般敬愛,若說他全無動搖,那當然是騙人的。

“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江湄的十字箴言擲地有聲,在他耳邊回蕩,他還有取舍的餘地嗎?

P:親們,俺這兩天連喝了四場喜酒,現在頭昏腦漲,先去睡,缺的章節,明後兩天一定補上。

另外,謝謝大家的鮮花!明月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