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寒死了?!”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霍地站了起來。
“哎呀~”宛兒拍手稱慶:“這老賊死得好!果然是大快人心!”
君墨染瞪她一眼,慢慢地點了點頭:“是。”
“你確定?”老夫人先是大喜,繼而狐疑地望著君墨染:“這廝老奸巨滑,別又在耍什麽花槍。”
說不定這老賊明知墨染在查他的過去,怕明裏鬥不過他,這才想出詐死之計來瞞天過海。
“不會,”李煜宸接過話頭:“這是梅子親自確認的,應該錯不了。”
想著江湄以何種心情下這種結論,他的心都痛得揪起來,恨不能插上雙翅立刻飛到江家去——隻可惜,他還沒有這種立場和身份!
“她?”老夫人愣住,十分不悅地沉下臉:“你又跟那個妖女見麵了?”
“路上偶然遇到的。”君墨染不願多提,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
偶然?她才不信世上有這麽巧的事。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得給他麵子,不方便訓斥,隻能把不滿放在心裏。
“她是江秋寒的女兒,說的話更加不可信!”老夫人冷冷地道:“誰知道會不會是他們父女聯起手來耍我們?咱們可得多留一個心眼,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銀子。 ”
“不會~”李煜宸和君墨染異口同聲地否認。
“你怎麽知道?”
見君墨染不說話,李煜宸瞧了他一眼,淡淡地解釋道:“梅子不是這種人。”
老夫人黑下臉,冷冷地斜睨著他,嘲諷道:“你對她倒挺信任。”
“伯母,”文紫萱在一旁乖巧地接了一句:“依我看來,江小姐心懷坦蕩,確實不是那種奸滑耍巧,滿嘴謊言之人。”
“是嗎?”老夫人輕哼一聲,終於不再質疑。
“娘,我還要辦點公事,就不陪你了~萱兒小姐,你今天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君墨染淡淡地道。
“你去辦你的事,萱兒陪我說幾句話。”老夫人拉著文紫萱的手不肯放人。
她要好好盤問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娘~”君墨染皺眉:“萱兒小姐累了一天,你硬拉著人家陪,不合適吧?”
就算想要把兩個人湊成堆,這樣做也太過明顯了!難道娘就一點也不考慮他的心情?
“萱兒又不是外人,有什麽不合適的?”老夫人反駁:“再說了,跟我嘮幾句家常,是那麽累的事嗎?”
“王爺~”文紫萱心中微熱,衝他嫣然一笑:“你放心去吧,我不累。{ }”
“隨便你。”君墨染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李煜宸想了想,還是跟著他一起進了書房,示意藍一在外麵嚴加把守,不讓外人靠近,這才問:“墨染,你怎麽看?”
“什麽?”君墨染抹了一把臉,卻抹不去縈繞於胸的煩亂。
他的心底空落落的,完全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反而有一種虛脫的感覺。所以,千萬不要再問他對江秋寒的死有什麽想法,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該喜還是該憂?
李煜宸曲指輕敲著桌麵,陷入沉思:“在我看來,這個叫唐鬱的少年,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君墨染輕應一聲,未置一詞。
江湄,為什麽她對每一個人都如此信任,獨獨對他這麽苛刻?
“注意到他身邊那個長隨沒有?”李煜宸隻得繼續往下說:“如果沒有看走眼,那人是個絕世高手。至少在咱們這幾個人當中,沒有人能擋他全力一擊。”
“哦,”君墨染淡淡地道:“看出他是什麽路數了嗎?”
有錢使得鬼推磨,市井之中本就藏龍臥虎,世家大族養幾個絕世高手也並不稀奇。
他注意過了,唐鬱本人似乎並沒有武功。而且明眼人一眼即可看出,唐鬱的身體很弱,否則不會在如此炎熱的天氣,身披重裘。
“他沒有出過手,所以暫時還看不出身份。”李煜宸搖了搖頭:“但那個唐鬱,似乎長期服用某種極厲害的毒,掏空了身體,導致現在的極度虛弱。”
雖然他替他把過脈,沒有在他的體內發生內力。但心底卻總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這個唐鬱給人太過陰鬱的感覺,心機很深。
他總覺得他在故意示人以弱,用這種麵貌降低梅子的心防,從而博取同情,達到接近梅子的目的。
說到這裏,他略略停頓片刻,撩起眼皮瞄了君墨染一眼,確定他在聽,這才接著往下說:“他小小年紀,能奴使高人,又在這種敏感時刻出現在梅子的身邊,其居心著實可疑。在我分析,他很有可能也是衝著江家的藏寶圖而來。”
君墨染聽到這裏,才聳然動容,倏地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這三十幾條命案……”
說到這裏,他噤口不語,感到不寒而粟——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放任江湄跟他一起,豈不是相當危險?
“說不好~”李煜宸搖了搖頭:“不過,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墨染,你去哪裏?”
君墨染麵色鐵青,頭也不回地邁開大步往外走。
他要把江湄帶回來!
“墨染~”李煜宸迅速追了上去,攔在他的身前:“你冷靜點!你現在闖去江家,強行把梅子帶回來,她會怎麽想?幹娘又會怎麽看?”
“我不管,她有危險,我不能坐視。”
“你別傻!”李煜宸提高了聲音:“一切都隻是猜測!你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是他的謀劃,目的也是在藏寶圖,梅子暫時性命無憂!”
“你能肯定?”君墨染冷冷地盯著他。
“呃~”李煜宸啞然。
他不是神,這種事誰敢肯定?何況關乎梅子的安危,他如何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