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下旨賜婚?”

“是~”梅雪毫不遲疑地點頭:“那日是我陪著老夫人進的宮,太皇太後已然應允,想必聖旨就是這兩天要下來了。”

聽到這個勁爆的消息,君墨染愀然變色,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姓楊的,老子這些年來替你疆場賣命,浴血奮戰,卻隻換來你一次次的背後下黑刀?

李煜宸先是錯愕,繼而暴笑:“哈哈哈,墨染,你好福氣啊!”

嘖,趕走一個女人,再還一個女人給他?楊嘉燁這順水人情做得,真是讓人不敢恭維啊!

“楊嘉燁,你給我等著!”君墨染瞪圓了眼睛,一聲怒嘯,化身一尾狂龍,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耐力,就算他是皇上,自己也不是他手中的那團麵粉,可以任他搓扁捏圓!

“哈哈,去劈了姓楊的那小子,我支持你!”李煜宸衝著他的背影大嚷。

“王爺,王爺!”藍一喚之不及,急得直跺腳:“我的好軍師,王爺已然夠鬧心的了,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行嗎?”

這下好了,他挾怒闖宮,萬一闖出什麽禍事來要如何收場?

李煜宸嗬嗬一笑:“沒事!姓楊的隻怕是在宮裏悶得久了,閑極無聊,拿人消遣著玩呢,讓墨染去給他一點教訓也好。 ”

墨染事母至孝,總是不忍拂了老人家的心意,偏幹娘對梅子成見已深,他夾在這中間左右為難,這股火氣一直憋在心裏,不找個地方發出來,還不得憋出病來啊?

解鈴還需係鈴人,這禍是皇上闖出來的,當然要他來收拾。要不然的話,給他玩出興趣來,哪天玩到自己頭上來,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南書房裏,楊嘉燁正在批閱奏章,忽地鼻中發癢,“阿切!”仰天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德子,是不是有人在背後咒朕?”楊嘉燁放下朱筆,轉頭疑惑地望著德子。

“皇上是百年難遇的明君,百姓們感恩戴德尤有不及,誰有那個膽子咒皇上?”德子自案頭端了熱茶,小心地遞到她手上,笑道:“秋寒露重,皇上千萬要保重龍體,喝杯熱茶暖暖身吧。”

“那可不一定。 ”楊嘉燁苦笑一聲,接過茶杯在手,揭開茶蠱聞了聞香氣:“這幾日朕總是無故心驚,算算日子,靖王那邊也該要東窗事發了……”

“楊嘉燁!”一聲長嘯自遠處傳來,緊接著侍衛們奔走呼喝的聲音四麵響起:“靖王爺,請你不要讓屬下為難~”

“來了~”楊嘉燁忙忙地放下杯子,起身就往簾後走:“哇,看這怒氣,朕還是不見他為好,你替朕擋一擋。”

“皇上,奴才要怎麽擋啊?”德子不敢攔阻,隻嚷了一句,那邊胡亂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走得不見人影。

“楊嘉燁,你出來!”君墨殺氣騰騰,站在廊下朗聲大喝。

“喲,這不是靖王爺嗎?”德子無奈,隻得硬著頭皮,堆起笑容自書房裏迎了出來:“今日怎麽有空到宮裏來?”

“皇上在裏麵吧?我有事稟報~”君墨染黑著臉。

“喲,這可不巧了,皇上今日偶感風寒,散了朝就直接回乾清宮歇息去了。”德子故做遺憾:“王爺若沒什麽急事的話,還是明日早朝再說吧?”

“哼~”君墨染哪裏肯信?冷哼一聲,推開他直接往裏闖:“楊嘉燁,敢做就要敢當,避而不見,哪象天子所為?”

“王爺,請留步!”德子攔不住他,隻得跟在身後著急地喚:“王爺~使不得,書房重地,未經傳喚擅闖可是死罪啊!”

“死罪?有本事讓他殺了我!”君墨染繞著書房轉了一圈,果然不見他的人影,倏地停了下來:“乾清宮是吧?”

德子一直亦步亦趨地著,冷不防他突然刹住身形,饒是他反應迅速,還是一頭撞到他背上,揉著生疼的鼻尖:“王爺,皇上早已歇了~你還是明兒個請早吧~打擾了皇上,奴才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你不帶我去,信不信我現在就揪了你的腦袋當球踢?”君墨染把眼一瞪,煞氣滿麵。

“呃~”德子把脖子一縮,拱著手求饒:“王爺,你與皇上鬥氣,何苦為難我一個奴才?”

“好!”君墨染冷睨著他:“你告訴我皇上在哪,我自己去找。”

皇宮這麽大,他若存心要躲,自己就算找到天亮也未必找得著。

“一開始確實是在乾清宮,”德子苦著臉:“現在給王爺這麽一鬧,跑到哪裏去了,奴才就真不知道了。”

“你當本王是傻子呢?”君墨染懶得跟他羅嗦,直接搶了掛在書房壁上的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大喝:“再敢故意隱瞞拖延,本王先拿你開刀!”

全邀月有誰不知道,若天底下隻有一個人知道楊嘉燁在哪,這個人必然就是德子。

“別別別~”德子見頂不住了,忙道:“奴才實話跟你說了吧,皇上剛才還在書房,聽到王爺的嚷聲,這才避了開去。這會子功夫,奴才也不知他去哪了啊!”

“好~”君墨染見他表情不似做假,把刀移開:“這顆頭先寄在你頸上,你且猜一猜,他最可能去哪?若是猜錯,本王回來再取你的人頭。”

“王爺~”德子哭喪著臉:“那你還是別存了,直接取走算了吧~”

“唄~”君墨染啐了一口,頭也不回隨手一拋,手中寶刀嗆啷一聲歸於刀鞘:“瞧你這德行,若是跟著本王去行軍打仗,老子肯定活剝了你!”

“奴才不是沒那個福氣嘛~”德子鬆了口氣,謅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