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的看著村長:“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了?”

“也沒什麽事兒。”村長摸了摸口袋,應該是想煙,可是沒有找到,我從自己口袋裏拆開一包香煙遞給村長。

村長點燃深吸了一口這才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兒,我們兩村的關係以前就不怎麽好。現在安永村小學這事兒一鬧,兩村的人更是水火不容了,他們說是我們村子妖言惑眾,褻瀆了神靈,導致了安永村小學連年出事兒。”

“說白了,他們就是嫉妒當年蓋學校蓋在了我們安永村,而不是他們村子。”

村長說的頗為無奈,看起來兩村的關係的確不怎麽妥。

聽了村長的解釋我們也不好繼續堅持著讓村長帶我們去,和村長告別之後我們三人一行獨自的前往了隔壁村長。

隔壁村子距離安永村並不是很遠,翻過萬年嶺前麵的山就是隔壁的村子,我們三人直接從山上攀爬過去的。

這幾日沒日沒夜的尋找著江冰這座山我不知道走了多少回,早已是輕車熟路。

到了隔壁村莊後我們直接找到了這個村的村長。

隻是村長的態度明顯不是很好,對我們說話的時候他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在我們問起十年前在萬年嶺蓋糧倉的那位暴發戶的時候村長的手微微一頓。

“他現在住在村尾,最爛的那間茅草屋就是他住的地方,要去找他就去那。”

最爛的茅草屋這幾個字讓我有些驚訝。

我疑惑的看向他問:“不是說他以前是暴發戶麽?怎麽會住在那種地方?”

“人瘋了,媳婦拿著錢帶著孩子跑了。爹娘氣死了,就他一個人留在那,村裏的人每天輪流給他送點兒剩飯剩菜,這也算是照顧他的了。”村長漫不經心的回答著我們。

村長的回答讓我們多少有些吃驚,萬萬沒有想到那人竟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去找他的時候我和趙繼佑在這個村子裏麵的小賣部裏買了許多的麵包和礦泉水,路上我拿出手機翻看著顧小雲給我發來的信息。

王權貴,四十五歲,十年前時家裏有二十多畝地,可以說是算的上他們村子裏麵的首富。在山村裏能夠擁有二十多畝地可以說是非常的難得,而且更何況還是十年前。

十年前王權貴準備在萬年嶺上蓋糧倉,但是未經過安永村村民的許可,王權貴準備帶人晚上偷偷的在萬年嶺施工,但是不料卻因為一場突起的火災將蓋糧倉所需的所有材料全部燒毀。

王權貴因為那場火災變得神誌不清,王權貴的妻子拿著卷走了家裏所有的財產帶著孩子離開了王權貴。

其實王權貴的父母並非是氣死的,而是到最後因為身染疾病外加上兒媳跑路,兒子變傻,沒錢看病的同時又心火攻心,到得最後鬱鬱而終。

父母去世妻子跑路,王權貴可以說一無所有,家裏的田地也都全部變賣給了村民,換來的就是村民輪流給王權貴送飯送衣,這一送就是十年的時間。

王權貴住的地方也沒有村長說的不堪,最起碼不是茅草屋。

屋子是用紅磚砌起來的,屋子就隻有一間,看起來應該是王權貴睡覺休息的地方,在屋子旁邊的確還有一個茅草屋,裏麵有口鍋和許許多多的碗。

碗裏麵全部都是沒有吃完的殘羹,王權貴神誌不清莫說做飯,洗碗他都不可能完成。

我們輕輕的敲了敲王權貴家的門,裏麵沒有任何聲音。

趙繼佑到得最後直接把門給推開,推開門的刹那裏麵的臭味就席卷而來。

屋子裏麵格外的臭,我嚴重的懷疑王權貴不僅神誌不清還不知道自己清理大小便。

我們忍著強烈的臭味走進屋子看了一眼,在屋子角落裏看到了裹著被子的人影。

人影應該就是王權貴,王權貴似乎是聽到了開門的動靜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他這一回頭我算是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他今年四十多歲,頭發並沒有到白發的地步,隻是他的頭發也不黑,上麵都是灰塵,而且頭發還格外的長,應該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給他清理。

不僅如此王權貴的臉上也都是灰燼,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狼狽,說難聽些比路邊要飯的乞丐還要肮髒。

王權貴轉過頭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我手裏麵的麵包和水,他的雙目就猶如一頭野狼看到了獨自行走在森林裏的獵物一般,露出了滲人的目光。

我如炮製法,衝著王權貴搖了搖手裏麵的麵包和礦泉水對他說:“要想吃的話就出來。”

說完我也不等王權貴回答,徑直的離開了這間屋子。

沒有多長時間我就看到王權貴如同發瘋了一般從屋子裏麵跑出來,他身上的衣服完全的不成樣,不是這破就是那爛。

跑出來的王權貴立即跑到了我麵前直勾勾的看著我手中的麵包和水。

我遞給了王權貴一袋麵包和水,將剩餘的麵包輕輕的放到了身後。

王權貴應該很是饑餓,接過麵包包裝袋都沒完全撕掉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剩下的麵包全給你。”我看向王權貴輕聲地說道。

王權貴連忙的點頭,在他眼裏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和事物比擬。

這也側麵的說明王權貴的神誌不清並不是全麵的,他最起碼能夠聽懂我說的話。

“你是不是在萬年嶺上蓋過糧倉?”我看著王權貴一字一頓的道。

王權貴大口的吃著麵包,絲毫不掩飾的猛點頭。

“著火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麽?”我深吸一口氣繼續小心的問著。

王權貴的動作終於有了停頓,他吃麵包的速度有了小幅度的下降。

“屋……屋子……好多好多的屋子……”王權貴說的時候還特地用手比喻了一下。

王權貴的回答和老胡的回答沒有多少詫異,都說自己看到了許多的屋子。

我耐住性子再度開口道:“除此之外呢?還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我!”王權貴目光變得詭異起來,他衝我嘿嘿笑著:“我看見了我,我看見我披著盔甲,拿著大劍……我看見好多好多的死人……死人……”

“有沒有看到一塊大石頭?”我皺著眉道。

王權貴的目光突然呆滯了,他瞪著眼睛對我道:“看到了!石頭……好大的一塊石頭……三生石……那是三生石!”

“三生石的傳聞不是假的!真的有三生石……好大好大的石頭……我能看到自己的前世……我前世是一名將軍!”

王權貴突然的失控了起來,他慌亂之下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變得和老胡簡直是如出一撤,都不斷的吼著說自己看到了房間……看到了盔甲和劍……看到了三生石!

“我還看到了……還看到了別的……”

王權貴突然的開口讓我重新撿起了希望,我急促的看著他問:“你還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看到了怪物!”王權貴瞪著眼珠子嘴長得很大,沒有吃完的麵包全部掉了出來:“他……他四隻手……三……三隻眼珠子!怪物!他是怪物!”

“四臂三目……青木三郎君?!”

我和趙繼佑幾乎是同時開口。

王權貴說他看到了四隻手三隻眼珠子的怪人,難道他看到的是……是青木三郎君?

我依然記得趙繼佑給我說起的青木三郎君。

青木三郎君九世修行三世遇佳人,最後一世犯了修行的大忌,永永遠遠不曾有任何悔意的守護在陰間的三生石旁……隻為……隻為等她!

我們先前不清楚老胡講的是真是假,但是現在看來王權貴和老胡講的並沒有多少的詫異。

我到最後還是將剩下的麵包和水全部給了王權貴,離開前我猶豫了一下又從兜裏麵掏出三百塊錢遞給了王權貴。

我不清楚他會不會用錢買東西,我隻想做到最好,能幫他就盡量的去幫他。

調查完王權貴我們也沒有繼續逗留在這個村子裏,按照先前來時的路返回安永村。

隻不過在走到萬年嶺前麵那座山的山頭上的時候一直跟著一言不發的毛正元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

我疑惑的扭頭看向他,正巧的看到他麵色凝重,眉毛皺起的盯著前麵不遠處明顯比這座山矮上一截的萬年嶺。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我問向毛正元。

毛正元緩緩的搖了搖頭簡單明了的道:“有問題,但是看不出。”

“有什麽問題?”趙繼佑疑惑的問向毛正元。

毛正元沉吟了一下淡淡的道。

“風水問題。”

我突然想到趙繼佑告訴我的話。

毛正元同樣也精通道家五術,不過在道家五術中毛正元最為擅長的是測字算相看風水。

而此刻毛正元卻說那邊有些風水問題。

“能看出什麽麽?”趙繼佑麵色凝重的低聲問。

毛正元搖了搖頭說:“這裏看不出,得去那。”

說話間毛正元指了指我們腳下這座山的後麵。

那同樣也是一座山,而且還比我們腳下的山要高出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