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置身夢境,如夢如幻的情景,是真的嗎?

淩雲整一個,看的呆了。

麵前的花牆,讓她有種不真實感,雖然和記憶裏的有些差距,但是卻相去無幾,可以說,這麵花牆比之記憶力的,更加的繁華美麗。

大串的紫羅蘭與大片爬牆虎錯落有致的交疊在一起,荼蘼爛漫,旖旎錦繡。

一陣陣暖風微熏,帶來股股花香和草香,甘甜馥鬱,如今是數九寒天,哪裏來的爬牆虎和紫羅蘭,還有哪裏來的暖風?

“這……”她轉頭,看向戎子羽!

“別太感動,也是假的而已,不過這花香是真的,我好不容易弄的紫藤蘿香薰,這每一朵花做出來,都先熏染了一番,再製成的。”他回她的話,有些漫不經心的,淩雲卻知道,他是費了多大一番心思。

她記得,那日他送她回太卜府,馬車上她無意一句,怎想得到他卻記入了心裏。

今日明知道自己會輸,卻硬要一搏把她占上一日,原隻是為了來看這麵花牆,她的眼眶微微犯了潮,縱然她在感情上比較愚鈍生疏,但是也知道,戎子羽對自己,恐怕是動了真情了。

“就為了讓我重溫兒時的記憶,所以才明知道自己會輸,還和殿下比嗎?”她抬眼,眼眶紅紅。

戎子羽怔了一下,原以為她會像以往那樣,說讓他被白費心思,自己不會動心的,但是不料想,她居然會如此問。

本來想好的應付之詞,全都付諸流水,他斂了臉上的浮誇之氣,低笑了一聲:“嗯!就算知道勝算不大,但我知道年關之後,你就要隨太子北上,此去幾年便再無緣相見,這麵花牆,我是無論如何也想讓你看見。”

“你傻嗎?以後韶光大把,哪時都能看,為何非要賭上自己的手臂,你以為這是開玩笑的嗎?”淩雲的語氣,半怒半怨。

戎子羽不以為意的笑笑:“是啊,我傻嗎!因為我愛慘了你。”

他說的那麽漫不經心,說的那麽隨意,卻又說的那麽苦澀,淩雲心裏鈍痛了一下,眼淚差點掉了下來,看著那麵花牆,她隻能說:“對不起!”

“為什麽說對不起,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是我自己選擇愛的你。”他雖是在笑,聽在淩雲耳了,卻益發的苦。

“戎子羽!”喊了他的名字,半晌,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屋子裏沉默起來,暖風卻是不斷,兩廂無言,隻是站在看那花牆,夜幕漸降臨,戎子羽看了一眼窗外,長時間的沉默被他一聲歎息打破:“唉,日日都覺得日子過的太慢,隻今日,才覺得站了不到半刻,天就要黑了,你去裏屋選件鬥篷雪帽換上,我送你回去。”

淩雲依然是無言,應了一身進了裏屋,捎帶上房門,心裏卻是再也無法平靜。

如戎子羽說的,是他選擇愛上的她,她並沒有錯,但是心中壓著大石頭,總覺得無法喘息,屋子外頭,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想必是這屋子的主人,淩雲挑了一套粉紅的鬥篷雪帽穿上,出了屋子,隻見一個娉婷的女子,站在戎子羽麵前。

看著有些眼熟,卻又不記得哪裏見過,見她,那女人微微頷首一笑,淩雲注意到,她手裏拿著一把美人團扇子,看她手指上沾染的煤灰,淩雲便明白了,方才的暖風是怎麽來的,原來花牆後還有個人。

那她和戎子羽的對話……

不過看那女子的眼神清明,和戎子羽說話都是用手語,戎子羽和她說話也是手語,如此看來,因為是個聾啞人。

淩雲沒有多往心裏去,隻是對戎子羽道:“換好了!”

戎子羽和那聾啞人比劃了些什麽,那聾啞人走入了一邊的房間,關上了房門,把空間留給了戎子羽和淩雲,他抬手,攏了下她散亂在耳鬢的發絲。

親昵的動作,讓淩雲本能的一躲,戎子羽的手停滯了一下,隨後大咧咧的笑了起來:“有片枯葉,我給你取下來罷了!”

淩雲笑著,明知道他方才是情不自禁,並不是枯葉,她還是答了句:“謝謝!”

“走,送你回去,你那免死金牌最好準備好,至於我,把你帶出宮來,少不了挨一頓打,到時候記得可別替我說話,父皇脾氣上來,可是誰敢說好話誰跟著倒黴的。我皮厚,耐打,你這身子骨,一頓打去了半條命,太子可是要和我拚命了。”他痞笑起來,出了竹屋子,上了馬,把淩雲一把拉上來,策馬返回。

到了宮裏,已近黃昏,他將淩雲送到東宮門口,塞了一個荷包給她,然後對她笑笑:“好好藏著,雖然不比父皇的免死金牌,但哪一日你若是遇見難事,拿著這個來找我,我就算丟了性命,也會護衛幫襯你!”

淩雲點點頭,又隻有那單薄的兩個字:“謝謝!”

戎子羽笑了聲,忽的低頭,快速在淩雲額上點了一下,淩雲慌了一下,隻見得他和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進去吧,我去還馬!”

那額頭上的溫度還在,他已經轉身,淩雲忽的喊了一聲:“羽王爺!”

“這麽喊才對嗎,總是戎子羽戎子羽的喊我,一點都不懂禮數,好了,我走了!”不等淩雲說任何話,他已經利落的翻上馬背,轉眼消失在了淩雲的視線內。

淩雲捏著手裏的荷包,心思沉重,正要入宮,身子猛撞入一個高大健碩的胸膛,不待她看清,整個人已經被打橫強抱了起來。

“啊!”她驚呼!

雙唇卻被霸道的封緘,一雙熟悉的帶著憤怒和嫉妒的雙眸,狠狠的盯著她。

是他!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一直在等嗎?

啊!那剛才的,他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