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偌大的宮殿之中,氣氛壓抑的讓人窒息,金龍床榻上,戎子風雙目緊閉,死死的昏睡著。昏睡中的濃眉,一直都皺著一個痛楚的弧度,想必是做噩夢了。

黃昏時分,天色一片血紅,紅的觸目驚心,戎子風緩緩醒來,睜眼看著金黃色的帳幔,猛然坐起身:“雲兒,雲兒!”

“皇上,您傷及三根肋骨,太醫說了不可亂動!”一邊照看的粉衣宮女忙上前製止他過分大力的動作。

用力捏住那宮女的手臂,他幾乎是嘶吼狂嘯著道:“雲兒呢?朕的雲兒呢?”

“皇上不必擔心,攝政王未能把德妃帶出宮去,皇後娘娘命人把德妃暫先送回了她原先的寢宮。”那宮女回道,雖然被戎子風野獸般的嘶吼嚇的差點雙腿發軟,但還算鎮定住了,一一匯報。

一聽淩雲沒被帶出宮,戎子風跌跌撞撞的從**走了下來,腹中劇痛,他卻好似感覺不到,隻挪動著艱難的步伐往外去,一邊伺候的宮女太監,沒有一個膽敢上來阻攔他的。

“皇上,皇後娘娘求見!”步子才挪了幾步,外麵派進來個太監請示。

戎子風置若罔聞,繼續往外走,走到門口,遇見了臉色蒼白等候在那的葉穆涵,他身子怔了一下,想到葉穆涵也算拚死保護過自己,於是壓抑著沉痛開口:“找我做什麽?”

葉穆涵雙膝軟了跪地,一手捂著肚子,眼淚簌簌落下:“皇上,臣妾是來請罪的。今日之事,臣妾都和你坦白,隻求你能看在孩子的麵上,饒臣妾一死。”

戎子風臉色暗沉的如同暴風雨前的天際,厲聲問道:“你不要告訴朕,今日之事,都是你安排的。”

葉穆涵身子顫抖的不成樣子,如同九月凋零的枯葉,知道自己唯一的活路,就是把一切都老實交代了,興許還能借著腹中胎兒活一命。

於是在戎子風這麽問之後,她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和大將軍的計劃和盤托出。

自然不忘給自己開脫,說她隻是想讓戎子風誤會淩雲與他人猶然,刺客的事情她是一點都不知道。

戎子風聽著她道出事情的原委,心中一陣陣刺痛,氣血幾度上湧,喉頭已經是一片血腥味。

他猶然記得當時禦花園中,淩雲哀求著請他相信她是被葉穆涵陷害的,他卻被嫉妒和憤怒衝昏了頭腦,認定她就是紅杏出牆了。

他終於知道自己有多麽混蛋,心如刀割般疼痛,他冷峻的看著葉穆涵,眼神裏似乎藏了千把利刃,要把葉穆涵生生刺戳的千蒼百孔。

“香囊的事,是不是也是你設計讓朕誤會雲兒的?”他忍著一口憋在是嗓子眼裏的血氣,暗聲問道。

葉穆涵身子顫抖的越發厲害,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選擇,香囊之事,戎子風若是打算徹查,她必定也是瞞不住,於是顫聲開口:“是!香囊是我安排小蝶準備的,麝香也是我安排小蝶放進去的。”

葉穆涵已經不敢在自稱臣妾,她知道,自己現在隻能卑微的哀求,手撫摸這小腹,她把自己的生命,交托到了腹中的生命之上。

腹中的孩子,是她最後一線存活下去的希望,隻可惜,她的希望恐怕要覆滅了。

隻聽的戎子風近乎嚎叫的大吼一聲:“來人,把這賤人給我帶下去,即可處死!”

身子跌倒在了地板上,葉穆涵知道淩雲對戎子風很重要,隻是不知道,盡然重要到他可以不顧念骨肉之情,自己腹中的胎兒,可是他的親骨肉,就算他要處死自己,那孩子他也不要了嗎?

跌跌撞撞的爬上前,她一把抱住戎子風的小腿,顫聲哭喊哀求著:“皇上,我知錯了,我願意削去皇後之位,從此青燈古佛,為今日之事贖罪一輩子,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了我吧,皇上!”

已經有一小隊禦林軍聽命站在了葉穆涵的身邊,隻是不敢動手,小心的看著戎子風的反映。

卻見戎子風一腳狠狠的踹開葉穆涵,對著禦林軍吼道:“還愣著幹什麽,沒聽到朕的話嗎?拖出去,即可處死!”

葉穆涵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驚恐,害怕,後悔,委屈,痛苦,淒涼,所有的感情一擁而上,腹中劇烈絞痛起來,下體有粘稠的**溢出,暈染了她大片粉色的裙裾,她看著這散出的血液,隻覺得身體裏有什麽在慢慢的流失。

驚懼的看著這些血,她忽然發瘋一樣大喊起來:“孩子,啊孩子!孩子!來人呢,救救我的孩子,來人呢!來人呢!”

“皇上,你到底在幹什麽?還不趕緊叫太醫,來人,把皇後娘娘扶到**,快請太醫!”一抹亮黃色的身影進內,儼然是太後,隻聽得她聲音急促低沉,帶著慍怒,步履焦急擔憂的朝著葉穆涵走來。

見到太後,葉穆涵猶如見到了救命稻草,忙上前拉住太後的衣角,哀求:“母後,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我不想死,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賤人,你以為朕會給你以後嗎?”戎子風忽一把從禦林軍腰間抽出佩刀,在所有人都未反應之時,刀光朝著葉穆涵的脖子就招呼了過去,手起刀落,隻是轉瞬,便堵截了葉穆涵所有的求救之聲。

所有都傻了,看著脖子上開了個血窟窿,倒在血泊裏手腳抽搐不已的葉穆涵,偌大的龍居宮,靜寂的連一片樹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楚了然。

※葉穆涵是該死的,殺她的時候,我一點都沒有下不了手的,相當狠心,不過因為孩子是無辜的,所以我就讓孩子流掉了,再讓風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