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自顧自的說道:“男人,就算是看到妻兒受罪,也做不到感同身受。人啊,隻有自己疼過才能記住教訓。”

這話聽著大有深意啊。

難不成在娘親難產之前,便宜爹跟陳家還有起過什麽齷齪?

不過她再問,馮氏卻不肯說了,綿綿隻得放下這事,忙活晚飯去了。

茄盒要現做現吃才好吃,她剛才煎的已經和寬哥一起吃完了,這會還要再給爹娘做一些。

在外奔波了一天,陳三是真的餓了,自己就吃了一盤子茄盒、一份涼皮加半個餑餑。

吃飽喝足後,他終於有精力想起別的事情了:“對了,我今天早上去了一趟縣衙,發現這會才八月初,就已經有人送中秋節禮了。你說,咱們家是不是也該準備一下了?別的不說,於家那兒總不好怠慢的。”

“我也正發愁這事呢,咱家家底在那,太貴重的吧,有點送不起。送差的吧,又怕旁人看輕寬哥兒。”想到這事,馮氏也很是頭疼。

陳三撓撓頭:“要不再選幅字畫?”

馮氏都快被這無腦的回答給氣笑了,忍著煩躁說:“上回那幅畫,咱們可以說偶然間買到的。咱們家的底細外頭又不是不知道,大喇喇的接連拿出兩幅畫來不是明擺著告訴外頭咱家有鬼嗎?”

“不行,等我忙完這兩天去府城看看吧。”陳三歎道。

馮氏附和:“也行吧。”

玉寬撓了撓頭笑道:“爹娘不用太憂心,咱家境況在那擺著,沒必要非得計較旁人的話語。若是什麽事都由著旁人議論,咱家日子還過不過了?”

“對了,我看這**開的挺不錯的。聽說師父素愛**,要不就挑兩株好的送給師父吧。”他指著牆角的**說道。

大家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隻見那裏幾株**正沐浴著月光的洗禮娉婷綻放著。

“喲,幾天前還隻有手指大的花苞呢,這會竟然盛開了。”

這會花頭雖然還沒有全部開放,但也有拳頭大小了。

馮氏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驚喜的讚道:“之前看著黑不溜秋的還以為不好看呢,沒想到顏色越來越好看,看樣子花苞還沒全部開放,估摸著至少能長到碗口大。”

陳三看了一眼,沉吟道:“就送兩盆花像什麽話,再說這顏色黑不黑紅不紅的也不好看呐。”

綿綿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這可是墨菊好不好!**裏的名品!

深酒紅的顏色何等的高貴大氣,在老爹嘴裏竟然被貶低到這種地步,太沒眼光了。

倒是馮氏突的笑了:“瞧我這腦子,光想著去外頭買,竟把家裏的寶貝給漏了。這種顏色的可是稀罕物,是**裏麵的名品,叫做墨菊。記得以前在陸府的時候,有年仲秋府裏就買了兩盆墨菊,顏色比這個淡的多,一盆都要八十兩銀子呢。”

“那麽貴!”陳三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這有什麽,還有八百兩一盆的呢。”馮氏越看越喜:“這裏有好幾棵,我明兒就去買一對精致些的花盆,挑兩株好的栽上。再添上些補品和點心匣子,總算能拿的出手了。”

“對了。”馮氏突然扭過頭夠來衝著綿綿問道:“你還記不記得當時買的誰家的**苗?下次趕集再去買一些也好。”

綿綿默默的擦了把冷汗,果然撒一個謊是要無數個慌來還的。

什麽趕集買的,明明是從空間裏挖出來的。

當時就想著在牆角種幾棵花點綴一下,覺得**好養一些,就隨便挖了幾棵幼苗出來,當時連個花骨朵也沒有,誰知道她的爪子會那麽犀利,一下就抓著了幾株墨菊的苗子。

這會她不得不絞盡腦汁的圓話:“我當時也沒注意啊,就隨便買的,誰能想到這花的顏色這麽特別呢。估計賣花的自己也不知道,要不也不能幾文錢一株就賣了。”

馮氏點點頭:“也是這個理。”

陳三掐著指頭算道:“**是可以扡插的,既然這花這麽名貴,等明年春天的時候多插幾盆,到了秋日拉去賣。哪怕一盆花賣八兩銀子呢,十盆就是八十兩了。”

聽完這通算計之後,綿綿異常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這個榆木腦袋,光想著用空間來澆菜了,怎麽忘了種花比種菜賺錢多了。

女孩子嘛,有幾個不喜歡花的。當初得了空間之後,她種了不少喜歡的花草,為了配的上空間,還都特意挑的名貴品種。

多年過去,她當初種下的花草已經是鬱鬱蔥蔥的一個小花圃了。

就像便宜爹說的一樣,一盆花賣八兩銀子,她空間裏的花草至少也能賣個千八百兩了。

哪用的著這樣苦哈哈的抄書種菜。

真的是失策了!

寬哥果然把墨菊當成了中秋節禮,沒想到於閣老見了後分外歡喜:“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偶然得過一盆墨菊,養了好幾年,可惜後來得了病死了。我還念叨了許久,沒想到今兒又得了兩盆品相更佳的。你有心了。”

“徒兒也是誤打誤撞,湊巧弄到了恩師喜歡的。”

得了好東西,於閣老迫不及待的搬回去和老妻分享。

陳氏看到這花也是嘖嘖稱奇:“沒想到在這地方還能見到墨菊,這花品相可真好。打哪來的?”

“玉寬那孩子送的。”於閣老捋捋胡子,越看越歡喜。

而一向心細的陳氏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兩盆花比當初咱家那盆品相還好,怕是值不少銀子,這孩子家裏又不寬裕……”

“玉寬說這花是他們自家種的,春天的時候他妹妹在集市上買了幾株**苗,沒想到裏麵竟然有墨菊。”於閣老跟老妻解釋道。

上回收束脩的時候,他看到陳家跟馮家一樣都送了二百兩的束脩銀子,生怕陳家是打腫臉充胖子,特意在私下裏找人打聽了一下。結果就打聽到了清風寨的事,以他在官場沉浮多年的經驗怎麽會不知道裏麵的貓膩,知道陳家怕是從中得了不少好處。

他把這事跟老妻解釋了一下,省的妻子總擔心陳家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