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回道:“跟您說您也不懂,是一種叫墨菊的**,是**裏的名品。周家大舅兄都說了,這花在咱們這還算便宜了,要是到了京城,起碼多賣二百兩。”

李氏急道:“那,那你們怎麽不把花賣到京城去?在這少賣了二百兩銀子呢。”

陳三無奈的說:“娘,京城離咱們這多遠?不說來回花用,花草都是嬌貴物件,萬一在路上磕了碰了,別說五百兩,說不定最後五兩銀子都賣不出來。把銀子握在手裏才是最踏實的。”

老爺子讚許的點了點頭:“老三這話在理。”心道這三兒子是越來越穩重了,三房的孫子又拜了大老爺做師父,看來以後三房真的要起來了。

“哎呦,那三弟家這回可是發大了。”小李氏涎著臉笑道。

戲又來了。

陳三歎了口氣:“唉,發什麽啊?好容易把饑荒給打發了。前陣子寬哥兒拜師傅,人家不嫌咱家孩子粗鄙,咱們這束脩總不能太過不去。幸虧周家嫂子大方,借了二百兩銀子應急,咱們才把束脩禮給混過去。”

老李氏驚呼道:“什麽?玉寬拜個師傅花了二百兩,這不是作孽嗎?鎮上那楊秀才隻要一兩銀……”

“行了,咋呼什麽?”老爺子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妻子,然後正色道:“楊秀才能跟於閣老比?人於閣老那是一品大員,給皇帝都做過老師的。要不是他相中了寬哥兒這孩子,你就算拿兩千兩銀子去,人家也不會收的。”

到底是見過世麵的,老爺子還是有些見底的。

老李氏嘟囔道:“我才不信呢,誰會跟銀子過不去。”

然後又問:“那賣花剩下的銀子呢?”

陳三低眉回道:“上個月不是買了個新宅子?花了一百五十兩,然後買家什花了五十。拿出五十兩弄了作坊,孝敬您老十兩。綿綿那丫頭忙活這麽久,就得了個玻璃花房而已。”

“你們這花錢也太大手大腳了吧,我看你媳婦不像是個會過日子的,不如我去幫你們管家吧……”

聽說老三家掙了大銀子,李氏很是蠢蠢欲動。

她話音剛落便被老爺子喝住了:“行了,你老實在家待著吧。老三一家去縣城的時候有什麽?如今人家兩口空空的置辦下那麽大家業,還不是多虧了他媳婦能幹?你別去給孩子扯後腿了。再說,臘梅就要出嫁了,你好生教教她。前天給我做了雙鞋,兩隻鞋子差了三指長,這樣的女紅去了婆家還不被罵死?還不如她妹妹手巧呢!”

馮氏一向不會在這些事上落人口角的,即便不回老家,也時不時的讓閨女做雙鞋襪給老兩口帶回來。

小李氏有些不樂意了:“爹,您誇三房就誇唄,也別拿臘梅做筏子啊!都是孫女,還非要分個三六九等啊。”

老爺子被氣惱了:“她要是手藝好我誇她還來不及,我還不知道她是我孫女?她要不是我孫女我連說都懶怠說的。你現在這樣護著她,等她成親了,也去她婆家跟她婆婆這樣說?”

“我……”小李氏還要再說,被陳大給攔住了。

開玩笑,眼看著三房就要起來了,他們要好好跟人家處好關係才對,這節骨眼上鬧什麽鬧。

再說了,臘梅女紅不好那是真的,他這個當爹的都不好意思違心誇讚,老人家說幾句實話有什麽好計較的呃?

陳三把該說的都說了,找了個借口就往回走。

走之前,老爺子拉住他道:“去年你媳婦剛生了孩子,咱這家裏也困難,今年你大哥家新建了兩間屋子。過年讓你媳婦帶著孩子回來住幾天,這族裏的老少爺們還沒見過安哥兒呢。”

陳大也順勢道:“就是,平日就罷了,你們去年過年每回,就有好些嚼舌根的。”

哼,為什麽嚼舌根你心裏沒數嗎?

陳三思量了片刻,答應道“行,過年我帶她們回來。”

“對了,還有老二一家,你們兄弟倆一塊回來吧。”老爺子剛想起來,他還有個二兒子也在縣城。

陳三回道:“行,我到時候問問二哥。”

經過幾天的苦思冥想,綿綿終於決定主攻杜鵑這種花。

因為她逛了好幾個花市,甚至連府城的花市都去了一回,發現大部分都是一些北方常見的花卉。

像是蝴蝶蘭、玫瑰之類的壓根就見不到。

想想也是,以這個時空的物流水平,南方的那些花卉怕是在路上就水土不服焉掉了。

她找了幾圈,連棵茶花都沒看到。

雖然杜鵑這花在北方也比較常見,但她空間裏有經過n代改良後的名貴品種,到時候好生修剪一番,再配上精致些的花盆,就不信賣不出好價錢。

逛花市的時候順帶買了一些水仙花球,她雖然不太喜歡水仙的味道,但這種花是很好包裝的那種,換上精致的花盆加上些漂亮的鵝卵石,逼格瞬間就能提升許多。

尤其是那些文人雅士,就喜歡這種調調。

除了這兩種,她還買了一些月季花的幼苗。

雖然這花在夏天不值錢,但若是在寒冷的冬季裏,有那麽一盆帶著花苞精致小巧的月季花,估計也會很受女孩子的喜歡。

就算賣不出去,還能送人當人情嘛!

反正這種幼苗很便宜,一文錢一棵,她把花農的一百多棵全都包圓了。

綿綿盤算的很好,可到了冬天才發現她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花栽到盆裏之後會增加體積,而且隨著花朵的盛開隻會越來越占地方。

結果就是她那花房太小,裝不下那麽多花了。

最後,綿綿不得不把玫瑰之類的挪到自己屋裏,又請二伯打了幾個長長的花架放到花房,把各種花交錯放置,保證它們都能接收到充足的光源。

陳二看著花房裏滿滿當當的,不免驚奇的咂舌:“沒想到你還真給養活了。”

外頭天寒地凍連個綠葉都看不見,這裏頭卻是鬱鬱蔥蔥的,甚至有一些已經長出花骨朵了。

原以為老三就是縱著孩子胡鬧,沒想到自己這個大侄女還真是有點本事。

聽到二伯的誇獎,綿綿自信的笑了。

冷漠的人,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讓我不低頭,更精彩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