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暗地裏在那摩拳擦掌的想鬥極品,結果人家突然偃旗息鼓了,難免讓她有種落空的感覺。
還好,第二天就到了臘梅的大定禮。一覺醒來,綿綿就被馮氏催著梳洗打扮。
綿綿打著哈欠套衣服,瞅一眼外頭,看到依舊黑蒙蒙的天色,迷瞪瞪的說:“今兒又不是我過禮,您這麽早把我拽起來幹嘛?”
“你這孩子,叫你回來是玩的啊。趕緊收拾完了去你堂姐那邊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地方。”馮氏手指利落的給自己盤了個發髻,心想這閨女越來越懶了,去年這會還一早起來醃醬菜呢,瞅瞅現在這樣……
綿綿原以為放個大定而已,也就是臘梅的準婆婆來走個過場,誰知道早飯一過家裏就沒斷過人,七大姑八大姨的都來看熱鬧。
她和小桃來到臘梅屋子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有些嬸子大娘的在聊天了。
“這些人來的可真早。”兩人嘀咕道。
倆人進到臘梅屋裏的時候,她正在糾結穿什麽。
看到她倆,臘梅一把拉住綿綿的手:“你來的正好,快來幫我瞧瞧今天穿哪件衣裳才好。”
“這麽喜慶的日子當然是穿紅色了,還用選?”綿綿毫不猶豫的拎起一件朱紅色的斜襟長襖。
臘梅臉色微紅:“會不會顯的太鄭重了?”過個大定而已,婆家會不會覺得她不夠矜持。
綿綿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本來就是很鄭重的日子,你穿的鮮亮是應該的,要是穿的太素淨,保不準人家還以為你不喜歡這門婚事呢。”
於是臘梅就聽了綿綿的話,穿了一件朱紅上衣,下麵係了一條大紅色的石榴裙。
“喲,臘梅今天穿的可真漂亮。”幾人循聲望去,看到柳氏不知什麽時候掀簾子進來了。
“四嬸。”甭管待不待見,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
柳氏看了一眼小桃,還以為是村裏別人家的姑娘,也沒放在心上。隻笑著拿出一把大紅色的木梳和一對絹花:“本來想早點回來的,想到今兒鎮上有集,就去買了兩樣小玩意兒給你。”
臘梅有些意外:“這怎麽好意思?”
柳氏尷尬的笑笑:“不值什麽錢,別嫌棄就好。你們玩,我去外頭幫忙去了。”
“這絹花還挺精致,怕是要好幾十文呢。”綿綿拿起那對絹花看了看,淺粉色山茶花樣式的,看著還挺漂亮的。
綿綿把絹花放在臘梅的鬢邊試了試:“堂姐要是戴上這個就更好看了。你今兒梳的這個發髻還真好看,比平時梳的雙丫髻好看多了。”
“是嗎,這還是三嬸教我的,早起我弄了好久呢。”臘梅有些害羞的笑笑:“三嬸可真厲害,什麽都會,綿綿你攤上這麽個親娘,可真是享福了。”
綿綿仰著脖子應道:“那當然了。”
“你們在說什麽呢,這麽熱鬧?”李氏端著一盤花生和一盤瓜子進來放到桌上。
綿綿開玩笑說道:“堂姐說我娘好,要給我娘當閨女去呢。”
李氏笑眯眯的拍著巴掌:“那感情好,我正為你姐的嫁妝心疼銀子呢,把她給了你家讓你娘心疼去吧!”
陳氏原以為今天家裏來這麽多女客,自己遠道而來,應當是最受關注的那個。誰知甭管誰家媳婦來了,都先去弟媳婦那裏恭維一番。
看著老李氏手上明晃晃的金戒指,陳氏心裏惡狠狠的想,這麽好的東西戴她手上簡直就是糟蹋了!
偏生來來往往的媳婦子大都是她不認識的,便是她想搭話也沒人應聲。
在這呆坐了一會兒,陳氏有些無趣的來到臘梅屋子,在門口正聽到“嫁妝”二字,忙迫不及待的掀開簾子:“臘梅的嫁妝這麽快就弄好了?都有什麽,快讓我瞧瞧。”
李氏一直防著她,自然不肯說實話,隻拿話支應道:“嗨,我們小家小戶的能弄什麽,不過是幾床被褥、臉盆衣架那些。等收了聘禮,再看著添置吧。”
“女孩子要什麽嫁妝,有件衣裳穿不光著身子就行了……”陳氏又在那絮叨起來。
綿綿心裏暗歎,在這一點上,她跟老李氏姑嫂倆倒是意見很一致。就是不知道當初她們自個成親的時候嫁妝多不多。
姐妹幾個被陳氏念叨的耳朵都癢了,偏生又不好往外趕。
幸虧,很快湧進來一批家族裏的小姑娘,七嘴八舌的圍著臘梅說起話來。這個誇臘梅的衣裳鮮亮那個誇她的絹花好看……總之是從頭到腳的誇了一遍。
陳氏雖然能說,但終究敵不過小姑娘人多,又灰溜溜的出去了。
就在綿綿等的有些無聊的時候,臘梅的婆家人終於到了。來的是她的婆婆鄭丁氏,還有鄭家同宗的幾個嬸娘。
鄭丁氏見到臘梅都給驚了一下,要不是五官沒變,她都不敢相信麵前這個亭亭玉立的姑娘是她未來的二兒媳。明明當初定親的時候看著也不怎麽出挑,要不憑陳家的家底也不能嫁給自家沒啥本事的老二。
“還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一年不見,我都不敢認兒媳了。”丁氏笑嗬嗬的開了句玩笑,兒媳出挑,將來嫁過去也是她鄭家的光彩。再看看臘梅頭上的小銀釵和耳朵上的銀耳墜,心想看陳家這樣子,自家那些聘禮應該打不了水漂兒。
這樣想著,丁氏心情甚好的又拿出一副銀手鐲給臘梅套在了手上。
“哎呦,臘梅可真有福氣,看她婆家出手多大方啊!”“可不是,聽說還有十兩銀子呢。”
“咱家招女婿,能有五兩聘禮就要笑死了。”“行了吧,你也不看看陳家如今什麽光景。瞧瞧陳家幾個媳婦穿的戴的,鄭家能不大方著點……”
之前丁氏聽說陳家老三發跡的事後還以為定是他家為了給下一代說親故意吹出去的風,今兒看到陳家新蓋的屋子和添的擺設才知道那不是吹的。
回去後,丁氏對著自家男人說:“這些年我也吃過不少席麵,細想起來還真沒哪家比的上今兒陳家的席麵。雞鴨魚肉都上全了,滿滿當當十幾個硬菜,這麽大的肘子都是整個上的。看樣子陳家是真的發達了,早知道這樣就該把臘梅許給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