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啊你,這話以後不許再提了,讓老二聽見,他怎麽想?都是親兒子,你也差不多點。”鄭裏長輕斥道。
丁氏忙訕笑著回道:“我就隨口一說,他們倆差著五六歲呢,也不可能湊到一塊。”
鄭裏長點點頭:“你知道就行,對了,你今天去陳家瞧著她妯娌們處的怎麽樣?”
“挺好的呀,看著挺融洽的,尤其是前麵三個大的,時不時湊在一塊說悄悄話。”丁氏有些奇怪:“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鄭裏長摸摸頭:“之前聽說陳家妯娌處的不好,如今的縣丞大人可是陳二媳婦的親哥哥。我是怕咱們吃不上羊肉還惹一身腥……”
丁氏忙擺擺手:“沒有那事,肯定是外頭人胡傳的。陳二媳婦對臘梅親熱著呢,那股子熟稔勁兒可不像是裝的。”
“那就好。”鄭裏長點點頭,心想以後等老二媳婦嫁過來了,得提點老婆子對人家好點。
到了下午,等客人們都走了,陳家人總算鬆了口氣。
綿綿一下癱在臘梅屋裏的炕上:“可累死我了。”
馮氏氣的推她一把:“你累什麽了,除了吃就是喝……”
綿綿無辜的嘟嘟嘴:“陪著那些人吃喝玩樂也很累的好不好,不行,瓜子吃的太多了,我舌頭都有點麻。白蒿,快給我倒點水來喝。”
沒了外人,李氏終於不用再端著了,她一下跑到閨女身邊,把她手上的鐲子摘下來細細打量一番然後又掂了掂分量才略點點頭:“你那婆婆這回也算是出血了,這對鐲子加起來也有二兩沉,之前可沒說過有這個。”
“這說明咱家臘梅招人喜歡。”馮氏拍拍臘梅的手。
李氏剛想說鄭家理虧的話,看到閨女麵上的喜色,張開的嘴又閉上了,算了,隻要他們日後對女兒好就行。
陳家人如今對這些東西還真沒有多重視,倒是另一間屋子裏的陳氏母子在那嘀咕起來了。
陳氏對著倆兒子說:“你們沒去臘梅那屋我親眼看見了,鄭家除了十兩紋銀,還給了一對實心的鐲子。臘梅那丫頭還有一對耳墜和一根釵,加起來至少十五兩銀子。”
“十五兩?”陳氏的小兒子睜大眼:“夠咱家掙個七八年了。”
陳氏點頭:“有了這些錢,咱家的饑荒就能都還上了。還能給小寶說個漂亮媳婦。”
“媳婦,我要媳婦。”聽到這倆字,小寶又在那嚷嚷了起來。
“閉嘴,大晚上的鬼嚎什麽。”小兒子大聲喝道。
小寶最怕這個四叔,乖乖閉上了嘴巴。
陳氏拽了把小兒子:“你悠著點兒,別嚇著他。”
“娘,他在這兒大喊大叫的萬一被陳家聽到怎麽辦?再說了,他娶媳婦還用花銀子?陳家這麽有錢,隨便娶哪個閨女,不都得有嫁妝?”
陳氏的大兒子突然冷笑了一下:“人家能把閨女嫁給咱家?”
不等小兒子回答,陳氏突然陰惻惻的笑道:“正常情況肯定不行,咱們不會來點非正常的?”
“娘,你有法子了?”小兒子問道。
陳氏冷哼:“她們一家子把閨女都弄到旁邊那院子裏住著不就是為了防備咱們嗎,咱們幹脆就真做點什麽。今天她們家鬧了一天,晚上肯定都睡的很沉。半夜就讓小寶去小雲她們住的那間屋子,把她們的細軟和貼身衣裳都偷出來。反正到時候,最少得嫁一個給小寶,否則咱們就鬧的眾人皆知。”
“可這樣一來,咱們跟舅家不就徹底鬧僵了?”陳氏的長子覺得有點不太妥。
“不鬧咱們能得到好處,沒看人家防咱們跟防賊似的?”小兒子嘀咕道,反正他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一家子在這嘀嘀咕咕的,商議晚上什麽時辰開始發動,怎麽動手,萬一被發現了就把陳家的騾子偷走,反正不能白來這一趟。
他們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談話內容早被白蒿聽了去。
綿綿生怕陳氏幾個今兒那麽安靜是在悄悄的憋壞,便隨口囑咐白蒿多多留意他們。白蒿年紀小身量也小,到窗台下一窩,屋裏的人壓根就沒看見她。
雖然綿綿有很多種辦法整治那一家子,但她覺得這事還是交給家裏的大人比較妥當,於是便把事情告訴了老娘。
馮氏一聽,怒氣衝衝的冷哼一聲:“我就猜著她們沒安好心。”
然後銀牙一咬:“這回非得好好治治她們不可,行了,這事你們小孩子不用管了,小雲她們膽子小,你別亂說嚇著她們。”
“知道了。”綿綿怏怏的應道,看來這回是沒她們什麽事了。
本來綿綿還想打點精神半夜起來看熱鬧的,誰知道天黑後往炕上一躺竟然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她一睜眼的時候,天光都大亮了。
看著旁邊安睡的兩個堂姐,綿綿心裏鬆了口氣,看來昨晚自家沒有吃虧。
她悄悄的穿好衣服套上鞋子,到院子裏發現馮氏正帶著幾個下人在灶房忙活,忙扒著馮氏的胳膊問:“娘,昨晚怎麽樣了?”
“噓,你小點聲。你爹他們還在睡呢。”馮氏把綿綿拽出來:“你爹昨晚一晚上沒睡,快天亮的時候才合眼。好歹把那些瘟神送走了。”
“送走啦?沒去送官啊。”綿綿有些失望的噘噘嘴。
馮氏抿抿唇:“到底是你爺的親姐姐,還真能去送官?到時候傳出去咱家名聲也不好聽。再說你爹把他們整的也不輕,量他們以後輕易也不敢來了。”
“好了傷疤忘了疼,萬一她們以後還來咋辦?”綿綿憂心的問,極品親戚那麽好打發就不能叫極品了。
馮氏環顧一周,對著閨女低聲道:“你傻啊,這回讓著她們是看在你爺的份上。等將來你爺走了,認不認這門親戚還兩說呢。”
綿綿琢磨一下,好像是這麽個理。過幾年萬一堂哥他們都考中了秀才舉人什麽的,一家子肯定不會繼續住在這山溝溝裏。
到時候把家一搬,看他們怎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