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琦拍拍玉寬的肩膀:“你今年才多大,便是從娘胎裏就開始讀書這會也考不了進士,別瞎想了。”

玉寬歎氣道:“我如今沒權沒勢的,竟然連幫妹妹出口氣都做不到。”

“誰說做不到了?出氣也不一定非得馬上中狀元啊。你忘了那天咱們在茶樓看到的情形了?”雲琦挑眉問。

玉寬眼珠子一轉:“對啊,那臭小子年紀輕輕的就不學好,一定要把這事鬧的滿城皆知,看他以後怎麽出來見人。”

“他又不是女子,這種事就算被人知道,無非也就得一句‘少年風流’。”雲琦搖頭製止了玉寬的念頭。

“那該怎麽辦?”

雲琦嘴角微翹:“咱們隻需要將這事告訴曹家就行。”

曹太太收到匿名信的時候還不太相信,畢竟周繼修也算是她從小看到大的,要不也不能輕易把閨女許給他。找人去信上寫的地方看了一下,還真看到了正在跟春鶯廝混的周繼修。

這下可把曹太太給氣壞了沒想到這小子看著老實,背地裏卻那麽多的花花腸子。立刻就帶人殺了過去,把春鶯打個半死不說,還徑直提溜著周繼修去了周家問罪。

雖然這事曹太太並沒有弄的大張旗鼓,但陳三兩口子還是得到了消息。陳三嗤笑道:“瞧吧,剛定親就弄出這麽大的陣仗,這兩家以後怕是有的扯皮呢。”

“誰說不是,不過幸虧咱們當初沒應下,閨女還沒嫁呢就得麵對外室這樣的肮髒事,換誰誰能忍?也不知道曹家能不能吃下這口窩囊氣。”馮氏嘀咕了一句。

馮氏心裏覺得不穩當,別這兩家真鬧的退了親,周家回過頭來再找自家閨女。就算她們不肯嫁,可對方畢竟是官家,隨便幾句話,日後女兒的婚事就難了……

隔天一早,打發兄妹倆上學走了以後,馮氏正準備去二嫂家打探一下情形呢,於家三奶奶安氏竟突然來了。

“喲,三奶奶可真是稀客,快屋裏請。”馮氏心裏雖然驚訝,但還是熱情的打著招呼。

安氏還是第一次來陳家,一路走來難免暗中打量了一番。發現陳家院子雖小,但收拾的還算雅致,尤其會客的花廳裏擺設簡潔大氣,並沒有暴發戶的粗鄙之氣。

抬頭瞧見條案上陳著一架小小的桌屏,屏風上繡著一幅春景圖,不免讚道:“這桌屏繡的當真有趣,寥寥幾筆卻極具韻味、自然靈動。”

馮氏忙謙虛的笑道:“這是小女繡著玩的,三奶奶過譽了。”

“原來是令嬡繡的,真是心靈手巧。”安氏誇了一句,又別有意味的笑道:“怪不得被人記掛著呢。”

馮氏一驚:“三奶奶這話是什麽意思?”周家動作不會這麽快吧?

安氏溫婉一笑:“陳師弟是我嫡親的師弟,咱們兩家也不是外人,我就實話實說了。今兒我來是受人之托,來問一問嬸子,大姑娘可定下親事了?”

“她哥哥的婚事還沒著落,哪裏輪的到她呢。”馮氏內心掙紮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了。這會她也反應過來了,周家可請不動於家人來做媒人。

安氏合掌笑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今兒托我說親的也不是外人,正是祖父大人的另一個愛徒馮師弟。聽說馮師弟跟陳師弟沒有拜師前就是好友,算起來,嬸子也是看著他長大的……”

“你說的是哪個馮師弟?”馮氏覺得自己似乎出現了幻覺。

“當然是馮雲琦馮師弟啊。”安氏輕笑,她剛聽老太太說起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馮師弟那樣風姿絕倫的人物能相中陳家女兒。不過看陳太太這樣子,似乎也是毫不知情。

馮氏不敢置信的道:“三奶奶是說笑呢吧,所謂‘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琦哥兒雖然母親已逝,但父親尚在,怎麽會讓他自己說親。”

安氏笑著回道:“馮師弟的性子一向穩妥,早在年前就已經給馮大人寫信說了此事,馮大人已經同意了這門婚事,還派人捎回來五百兩銀票給他定親用。”

五百兩銀票能做什麽?即使腦袋有些不清楚,但並不妨礙馮氏把馮父給吐槽了一把。

都是姓馮的,差距怎麽那麽大?

“這事有點突然,你容我再想想。”馮氏有些顫抖的端起茶杯,借以掩飾內心的激動。

安氏微笑:“那是當然,嬸娘隻管安心想。”自來說親,女方心內就算再滿意,也總要抻一抻再答應的。

綿綿一放學,就被馮氏叫到了跟前。

看著馮氏有些喜出望外的神情,綿綿笑著問:“娘,你今兒怎麽這麽高興,難不成又發了一筆橫財。”

馮氏嗔笑一下:“哪有那麽多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不過這回,銀子沒有,倒是撞上來一個好女婿。”

“什麽?”綿綿睜大眼,老娘不會要給自己定親吧?

馮氏笑眯眯的問:“你覺得雲琦那孩子怎麽樣?”

“馮師兄嗎?當然是很好的人。”綿綿不假思索的回道,她就是一俗人,對於好看的皮囊自然是難以抗拒。況且,馮師兄似乎也是個有著有趣靈魂的人兒。

看著閨女笑的跟傻子似的,馮氏哪還不明白。也是,馮家哥兒她這個老母親看了都覺得養眼,更何況是閨女這樣情竇初開的小丫頭了。

她嗬嗬笑道:“你要是沒什麽異議,那為娘就應下這門親事了。”

“等等。”綿綿此時才回過神來:“娘,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馮氏挑眉:“我能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

綿綿著急道:“可這種事不都是父母說了算嗎,馮師兄母親已逝,他爹又不靠譜,誰給他張羅這事?”

“還成,看樣子還沒被男人迷了雙眼。”馮氏難得誇了閨女一句,然後才無奈的回道:“就是因為他爹不靠譜,這事才能輪到他自己做主。天地君親師,他爹不在,這事就交給於老太太做主了。這孩子已經說服了老太太,今兒三奶奶親自來做的媒人。”

還能這樣嗎?綿綿突然覺得有點方。